张富贵点点头：“老太太，我记著。”

此时的易中海坐在昏暗的屋里，望著那张已被揉烂的“模范”奖状，脸上一片麻木。

他明白了。

这局，他输了。

这几天，张富贵的铺子比往常安静得多。

小黑调侃道：“老大，你这是打贏了仗，没人敢来挑事了？”

张富贵没笑，只摆摆手：“安静才最不安稳。”

果不其然。

这天下午，小黑正要搬米去后院库房，就在门口踩到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展开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写著几个字。

“娄半城能保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

下面落款没有名字，只画了个“x”。

小黑忙拿给张富贵。

张富贵看完却没说话，只冷冷一笑，把纸条一折，隨手塞进帐本里最厚那一页。

“有人急了。”

与此同时，易中海的屋里，火气正盛。

“老易，张富贵一纸公示，把你多年形象都砸了！”许妈怒气冲冲。

“现在连老聋子都站他那边，你知道我今儿在小卖铺买酱油，人家当著我面说『张富贵有理』，你知道那脸往哪搁吗？”

刘海中坐在一边，低著头一句话不说。

“再这么下去，你还怎么在院里抬头做人？咱以前说一声『一大爷』，谁敢不听？现在呢？谁还把你当根葱？”

易中海沉著脸没吭声，烟一根接一根地点。

他知道，院里已经变了。

早上院口晒太阳的几位老太太，见他出来都没再搭话。

阎埠贵也躲著走路，见著他就绕。

就连傻柱那点剩下的忠心，现在也越来越沉默。

更让人难堪的，是那张张贴在街道口、电线桿、小学门口的“供销通报”。

【街道重点表扬商户：张富贵】

“兢兢业业、坚持公价、扶助困难街坊，记录清楚、品行端正。”

——红星轧钢厂联合街道办公室通报

这话字不多，却像一口闷棍敲在易中海脑门上。

街道口那个卖葫芦的老汉，当著一帮孩子指著通报说：“这人啊，才叫讲理，不像某些人，只会整人、嘴上仁义。”

谁都知道他在说谁。

到了晚上，张富贵刚锁门，小满跑过来，兴冲冲地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哥，你看看！”

那是学校发的通知——

“邀请张富贵同志本周五下午，作为街道优秀劳动者代表，到红星小学讲一讲『艰苦奋斗与讲信用』的故事。”

小满一脸骄傲：“班主任说，你是我们学校的榜样呢！”

张富贵揉了揉她的头髮，脸上笑著，心里却沉了下来。

他知道，这事看似是荣誉，实则是一场“社会站队”的明確信號。

——他被推到了前台。

夜里，张富贵没睡，他一个人在屋里看著那本帐本，翻到了最前一页。

上面仍写著那几个名字。

他拿笔，慢慢地在旁边添了一行字：

“进入清帐期，限五日內结清，否则入协商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