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寒意让他打了个激灵,但头脑却格外清醒。
他没有看隔壁王姐家那扇透著窥视意味的窗户,也没有理会院子里其他早起邻居投来的或好奇或冷漠的目光。
挺直了脊背,一步一步,朝著红星轧钢厂的方向走去。
身体还有些发虚,脚步不如往日稳健,但他走得很稳,很坚定。
来到轧钢厂那熟悉又高耸的大铁门前,门卫秦大爷正裹著大衣在门房里烤火。
看到张凡,秦大爷浑浊的老眼猛地睁大了,满是褶子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喜。
“哎哟!小张?!是你?!你......你好了?”
秦大爷赶紧从门房出来,上下打量著张凡,看到他额角那依旧明显的青紫瘀伤和苍白的脸色,关切地问道。
“不是说......伤得挺重,躺了好几天吗?厂里领导前天还专门去看过你,说你还没醒呢!都以为你......”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都以为他醒不过来了。
张凡扯出一个笑容,带著点虚弱,但眼神很亮:“秦大爷,早。我好多了,能来上班了。劳您惦记了。”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啊!”
秦大爷连连点头,感慨道。
“真是命大!快进去吧,先去人事科销个假!好好干!”他让开身子,看著张凡走进厂门,还忍不住在后面念叨,“这孩子,真是命硬......”
张凡熟门熟路地朝著人事科所在的办公楼走去。
轧钢厂巨大的厂房已经传来机器的轰鸣声,早班的工人正三三两两走向各自的车间。
空气里瀰漫著熟悉的机油、铁锈和煤烟混合的味道。
刚走到办公楼附近,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从侧面传来:
“哟!这不是张凡嘛?稀客稀客啊!这是哪阵风把您这位『大爷』给吹来了?四五天没见人影,不知道的还以为您高升了呢!”
张凡脚步一顿,侧头看去。
只见贾东旭正叼著半截菸捲,斜靠在墙根,穿著和他一样的蓝色工装,脸上带著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幸灾乐祸。
他和张凡是同一批进厂学徒,也是同一批参加一级钳工考试的。
贾东旭仗著师父是易中海(易中海是八级钳工,在厂里地位很高),平时就有点眼高於顶。
对同样考过一级的张凡,尤其对张凡这种没背景的“绝户”,更是带著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和隱隱的嫉妒。
张凡心里冷笑。
他当然知道贾东旭为什么这么酸。
贾张氏和易中海联手想吞张家抚恤金和工资的事,贾东旭不可能不知道。
现在钱被张凡硬生生要回去了,贾家绝户没吃到,贾东旭这口气正没处撒呢。
而且,他故意装作不知道张凡是被傻柱打伤昏迷的,就是想用“无故旷工”来噁心张凡,暗示他偷懒耍滑。
张凡面无表情地看了贾东旭一眼,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看一个跳樑小丑。
他一个字都没说,直接收回目光,抬脚就朝著人事科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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