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陆念仁写一封死后的信】
【向江文韜交代最后的遗言】
【最后的时光和星光相处】
.......
陆守道在自己的本子上画勾。
对於悲剧,他有独特的理解,要想达成他想要的那种悲剧,就必须得有铺垫。
打勾的地方,是已经完成的铺垫。
营帐有些冷,身上的衣服还是不足以御寒,冷意不是从外头渗进来的,而是从骨头缝里一点点漫出来的,像一柄钝刀,缓慢地刮著骨髓。
帐內无火。
手指僵硬地蜷著,呵出的白气还未成形,便消散在昏暗中,营帐的布帘微微掀起一角,外头的夜光漏进来一线,照在案几上半盏未饮尽的茶上。
“为什么不点火?”系统问。
“除了江文韜,別人还不知道我已经没有化神期的实力了,点火不会很奇怪吗?”
“为什么会奇怪?”
陆守道笑了笑,没有回答。
帐外偶尔传来守夜士兵的脚步声,靴底碾过冻土,发出脆硬的声响。那声音本该令人安心,此刻却显得格外遥远,仿佛隔著一层厚厚的冰壁。
他忽然想起年少时读过的诗:“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
如今才懂,原来最冷的不是刀剑,而是握刀的手渐渐失去知觉的过程。
案头的烛泪早已凝固,像一道乾涸的血痕。
帐顶的呼啸声越来越重,压得篷布微微凹陷。
某一刻,他错觉天上已经下雪了,而那雪会直接塌下来,將自己永远埋在这方寸之寒中。
但最终,只是又一阵风过。
帘幕晃动间,他看见自己的佩剑倚在角落,剑鞘上仿佛凝著霜。
“英雄迟暮,也是悲剧的一部分啊。”他自言自语。
系统沉默,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所以选择闭嘴。
星光小姐还没来,不知道又在整什么美食。
閒得无事,陆守道拿起那把剑,抚摸剑身上的纹路,静静享受著这种带著悲伤的迟暮感。
剑很沉。
不是铁器本身的重量,而是岁月在鞘上镀的那层看不见的霜。
他握著它,像握著一截正在死去的枯枝,曾经这柄剑出鞘时,能惊散十里寒鸦,如今却连帐內的烛火都惊不动了。
指腹摩挲过剑鞘的纹路,那些年轻时亲手刻下的誓言,如今已被血垢填平。
剑穗也旧了,褪色的红丝絛垂著头,像一段燃尽的香灰,隨时会断。
帐外的风在哭。
又或许是他听错了,最近他的耳朵总爱把风声听成號角,把脚步听成战鼓。
就像此刻,他分明听见剑在鞘中微鸣,可抽出来时,刃口沉默如冰。
英雄迟暮,从佩剑先老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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