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正的眼神隱藏在偽装下，打量著两女。

高马尾少女暂且不说什么，那位梳著双环望仙髻的少女眼里带著敌意。

“小弟弟，別害怕。”果然是那位高马尾少女凑过来，蹲在床边，笑著对他说：“我们都不是坏人，我叫小红，她叫小绿，你叫我小红姐姐便好了，你......”

未等她说完，陆守道激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原来你便是小红姐姐啊！”

在她错愣的眼神中，陆守道连忙开口说道：“我叫陆守道，我爹是陆明闕，我爷爷是陆沧澜，我娘说，我出生前我爹就走了，是跟著两位叫小红小绿的漂亮姐姐走的，好像说是要加入什么明心宗，给一位很厉害的大人当弟子，我娘还说，我爷爷也是那位大人的弟子！”

“等等啊，我这里还有我爹留给我的信和玉佩呢，我找找......咦？怎么找不到了，嘿嘿，可能是来的路上丟了，没关係，见到你们也是一样的，我娘说了，你们都是很厉害的人，只要找到你们，就再也不会受苦了！”

笑容凝固在小红的脸上，就连旁边原本带著敌意的小绿，也近乎僵硬在那里。

陆沧澜，陆明闕......

前者已经熟悉到有些陌生，而后者......

小红下意识偏头给了小绿一个眼神，然后又笑著问：“我知道了，那小守道，你怎么一个人跑来这里了，你娘呢？”

“我，我娘.......”陆守道的情绪当即低落下去，“我娘死了，村里的好多人都死了，就我一个人跑出来.......”

但他隨即振作起来：“我已经答应我娘会好好活下去，所以，嗯，没关係的！”

“对了，小红姐姐，我爹呢？我还没见过他呢，你知道他在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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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就像魔鬼，和它签订契约的每个人，最后都会沦为魔鬼的奴隶。

驻扎在这里的深渊魔將，正是当年被引诱的夜无心。

她天赋本来就不差，投靠深渊后，各方面实力都有了质的飞跃，现在早就是化神期大圆满了。

无咎收的这些弟子就算再怎么天赋异稟，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內，在灵气渐渐消退的当下，一步冲天成为化神期大圆满。

能勉强成为化神，已经算是万古无一的天才了。

那位大人的游戏就是让无咎绝望的狩猎场，一代又一代的搏杀，说到底，还是明心宗的內战。

而赌注，是整个世界。

“陆明闕的儿子......？”

漆黑的山洞里，薄薄的雾气遮挡一切，躺在玉床的身影听到这个消息微微一愣，隨后缓慢起身。

“確定了吗？”

小绿站在那，低头说道：“那个男孩並没有实质性证据，他说陆明闕本来是给他留了信和玉佩的，但在逃过来的时候丟了，我们也的確没在他身上发现这些。”

“光听他的描述，不像是假的，我们让他回忆了一下信的內容，他记得不太清，但大概內容也的確像是陆明闕说的话，如果一定要確认真假，那就要搜魂了，主上，您看......”

山洞安静下来。

雾气消散，修长的腿放下，玉足轻轻点地。

一身白衣的无咎起身，赤足走到小绿面前。

长发披散在身后，清冷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双眸黑暗的可怕，和外面最远处滚动的深渊一样，深不见底。

“不用了，是真是假，又有什么所谓？”

没有感情的话，和上一世飘下的雪一样冷。

她从腰间摘下葫芦，咕咚一声饮下了最后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