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心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作为化神期大圆满的修士，她布下的警戒结界足以让任何同阶强者无所遁形，可眼前这个散发著柔和光芒的人形，却像是凭空出现一般，没有触发任何预警。

更令她心惊的是，即便她全力运转神识，也完全看不透那层看似薄弱的光晕，那光芒就像一堵无形的墙，將她所有的探查都轻描淡写地挡了回来。

“怎么不说话了？”

光人依旧保持著弯腰的姿势，脸上的笑容分毫未变。

但夜无心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顺著脊椎爬上来，那笑容太完美了，完美得不像活人该有的表情。

嘴角扬起的弧度，眼睛眯起的程度，都像是经过精心计算般恰到好处。

她下意识地绷紧全身肌肉，体內的渊力疯狂运转。

可就在她准备暴起发难的瞬间，光人突然眨了眨眼。

就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夜无心如坠冰窟。

夜无心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在那层看似柔和的光晕之下，她分明看到了一抹幽绿色的光芒在闪烁。

那绝不是普通修士能拥有的瞳色。

剎那间，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如潮水般袭来，她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连最基本的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这种感觉她再熟悉不过了。

上一次体会到这种令人窒息的威压，还是在她跪拜深渊之主的时候。

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慄感，那种连骨髓都要冻结的寒意，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认错。

“大......大人！”

她的膝盖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上，甚至顾不上膝盖传来的剧痛。

额头紧紧贴著地面，紫色的长髮散落一地，整个人如同风中残叶般不住颤抖，曾经高傲的头颅此刻深深低垂，连抬起眼皮的勇气都没有。

心臟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撞断肋骨，夜无心能清楚地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以及牙齿不受控制地相互碰撞发出的轻响。

“啊哈哈，你认错人了。”

陆守道笑眯眯道：“我不是那位大人，我是那位大人的特使。”

“特使......？”

原来如此，是和自己一样当狗的啊。

夜无心稍微鬆了口气，道：“不知特使大人找我有什么事？”

她说著，刚想起身，便听见那光人又道：“我让你起来了吗？”

嗡——

一股莫名的威压降下，她砰的一声，又跪在地上。

顶著压力，夜无心咬牙道：“我明白了，特使大人，您找我有何事？”

“找你有什么事？嗯哼哼，你自己看吧。”

陆守道拍了拍手，一道光球带著信息从他身上分裂而出，进入到夜无心脑海里。

读取了里面的信息，夜无心內心一片冰凉。

她私自藏下天意的事，东窗事发了。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夜无心跪拜在地：“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全凭特使大人处置。”

这就是她一直信奉的生存法则，强者支配弱者，天经地义。

当初她比叔父叔母强，所以可以毫不犹豫地取走他们的性命；比明心宗的同门强，所以能面不改色地背叛宗门。

现在轮到她自己了。

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特使，既然能无声无息突破她的结界，能看穿她所有的秘密，那就证明对方確实比她更强。

既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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