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溪里的血丝还没散尽,唐龙攥著那枚樱铜纽扣,指尖几乎要嵌进金属纹路里。犬养临死前的嘶吼在山谷间迴荡:“你娘没死...奉天监狱...”
“龙哥!”小刀的铁腿踏碎薄冰,“鬼子援兵上来了!”
对岸山樑已现钢盔反光。唐龙將纽扣按进怀里,枣木拐猛戳冰面:“进黑松林!”
五人如受惊的麂子钻入密林。身后机枪子弹咬断松枝,积雪簌簌砸在二丫头顶。唐龙肋下旧伤火燎似的疼,灵泉在肺腑间流转,却压不住喉头翻涌的血腥气。
“这边!”小刀铁腿蹬开枯藤,露出半人高的狼洞。眾人刚蜷身挤入,追兵的皮靴声已踏过洞顶。
黑暗中只剩粗喘。二丫突然抽噎:“纽扣...真是苏姨的?”
唐龙摸出铜纽扣。冰凉的樱瓣抵著掌心,恍惚间竟似有体温——那是六岁那年他出痘,母亲彻夜握著他手心的温度。
“奉天离这儿三百里,”石头用气声说,“全是鬼子关卡...”
洞外忽传来犬吠!两条狼青循著血腥味刨抓洞口!小刀攥紧毒蒺藜,却被唐龙按住。
“用这个。”他掰下块松脂抹在衣襟,指尖蘸著硫磺粉在石壁急画——正是唐家医书里的驱兽符!硝烟腾起的剎那,狼青呜咽著倒退,偽军的呵斥声由近及远。
“神了!”二蛋眼珠发亮。唐龙望著石壁上歪斜的符咒,想起父亲的话:“唐家的本事,九成在救人。”
可若救不了娘...
“去奉天。”他忽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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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关岭的月牙儿像道冻疤。**
唐龙伏在雪窝里,望远镜扫过山脚关卡。探照灯扫过“满洲国”界碑,铁丝网后碉堡林立,巡逻队牵著狼狗往返。
“从这儿往东十里,”嚮导老烟锅咳嗽著,“有趟运煤的闷罐车直通奉天。”
小刀铁腿陷进雪里:“咋上去?”
“车头加煤时慢行,”老烟锅菸袋指向隧道,“趁那会儿扒车。”
子夜寒风卷著煤灰灌进隧道。当车头吭哧著减速时,唐龙枣木拐勾住铁梯,反手拽上小刀。两人刚翻进煤堆,探照灯白光已扫过车顶!
“低头!”唐龙將小刀按进煤渣。灯光掠过处,他瞥见第三节车厢的通风窗——铁条焊死的缝隙里,竟夹著半片蓝布条!
心口猛跳!那是母亲离家时穿的阴丹士林旗袍顏色!
车轮碾过道岔的哐当声里,唐龙如壁虎爬向第三节车厢。指尖刚触到窗缝,厢內突然爆出惨叫!一道血柱喷上窗玻璃,蜿蜒流成蚯蚓状。
“八嘎!说!密码本在哪!”日语咆哮穿透铁皮。
唐龙指甲抠进锈铁。灵泉空间的地图在脑海展开:此节是囚车,守卫八人,囚犯分散在四个隔间...
“龙哥!”小刀突然低吼。车顶尽头亮起手电,巡道工正挨节检查!
唐龙猛踹通风窗!锈蚀的插销崩飞,他倒栽进车厢的剎那,巡道工的手电光恰好扫过车尾。
腐臭味混著血腥扑面而来。隔间里,三个鬼子正用电线捆缚血人,地上还躺著具胸腔敞开的尸体。唐龙甩手射出毒蒺藜,鬼子捂喉倒地时,小刀的铁腿已踹开隔壁牢门!
“娘?!”唐龙扑向墙角蜷缩的身影。女人抬头剎那,希望轰然粉碎——满脸刀疤,根本不是苏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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