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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六子...”母亲枯手抚过他冻伤的脸,“娘是『夜梟』啊,早打过...半成品血清。”她咳嗽著掀起裤管——小腿密布的针眼触目惊心。
唐龙颤抖著將血清推入哈医大学生手臂。少年身上的青斑缓缓消退,突然指著唐龙惊呼:“你娘在发烧!”
苏明月已昏死过去,额头烫得烙铁一般。唐龙翻遍医书无果,赵大娘突然拍腿:“用井底泥!俺们屯土法子,拔火毒!”
小刀单腿蹦向院井:“我去淘!”
“站住!”唐龙扯住他空裤管,“井沿全是冰,你不要命了?”
“那你要娘不要?”少年甩开他,麻绳缠腰坠下深井。唐龙扒著井口,听底下铁腿“鐺鐺”凿冰声,每响一次心就揪紧一分。
绳索突然剧烈摇晃!唐龙发疯般拽绳,拉上来的小刀已成冰坨子,怀里泥罐却护得严严实实。
“快...快...”少年牙关打颤地笑,“冰镇泥浆...大补...”
井泥敷上苏明月心口时,她脖颈的菌斑竟真的消退。小刀裹著被烤火,突然捅唐龙:“龙哥,今儿是小年啊。”
地窖里剎那死寂。石头摸著咕叫的肚子:“往年这时候...俺娘该熬麦芽了...”
唐龙默默走向冻库废墟,劈开坍塌的货架。日军罐头滚落一地,午餐肉上还印著“昭和十九年制”。
“今儿吃洋荤。”他撬开罐头码在火塘边。肉香瀰漫时,二丫用弹弓打下两只麻雀,赵大娘拆了袄引线串肉烤。油滴在火里滋啦响,像极了唐家老宅祭灶的动静。
“乾杯!”小刀举著热水碗碰罐,“敬咱丈母娘长命百岁!”二丫红著脸踹他铁腿,冰碴子簌簌掉进肉汤。
苏明月在火光里虚弱地笑。她忽然摸向颈间,扯出半枚烧变形的樱纽扣:“六子,这给你...”
唐龙低头繫绳时,母亲指尖突然在他掌心急画——是摩尔斯电码的“快逃”!
“哐当!”地窖顶盖被整个掀飞!风雪卷著探照灯灌入,山本真身的声音如毒蛇吐信:“苏桑,用儿子当饵的滋味如何?”
机枪口森森排开。苏明月突然暴起,樱纽扣狠狠按进唐龙手心——里面藏著刀片!
“走!”她撞向山本,心口枪上崩裂的血喷上对方將官服。唐龙被小刀拽下泄污口时,最后看见母亲被枪托砸倒,染血的手指向冻库废墟的某块铁板。
污道里,唐龙摊开剧痛的手心。纽扣刀片割开的皮肉间,嵌著粒微型胶捲。
对著污水反光,显影的竟是张工程图——
**“731总部地下三层,瘟神散储藏室。通风管密码:风铃-十七-樱”**
管道深处突然传来铁靴声!小刀熄灭火折:“山本养的狗闻著味了...”
唐龙攥紧胶捲。污水倒映著他扭曲的脸,母亲的鲜血在指缝里渐渐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