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富贵枪口喷出的死亡之火尚未完全消散,唐龙的身影已如鬼魅般从原地消失!子弹撕裂空气的尖啸贴著他后颈掠过,狠狠咬在身后潮湿的砖墙上,炸开一蓬呛人的粉尘。何大清惊恐的尖叫被第二声沉闷的枪响粗暴地掐断——许富贵的枪口毫不犹豫地转向了他!
“噗!”
子弹钻进肉体的闷响。何大清圆睁著难以置信的眼睛,身体像截烂木头般向后栽倒,胸口洇开迅速扩大的暗红。他喉咙里“嗬嗬”作响,徒劳地指向许富贵,又绝望地转向唐龙消失的黑暗,最终瘫软在冰冷的污水中,血水迅速染红了漂浮的枯叶。
唐龙根本没时间回头。灵泉之力在生死压迫下如同开闸的熔岩洪流,奔涌於四肢百骸。足尖在湿滑的苔蘚上一蹬,他整个人如同离弦的劲矢,射入巷子深处那片浓密如墨的槐树林!身后,许富贵阴冷如毒蛇的脚步声紧追不捨,皮鞋踩踏落叶的“沙沙”声如同催命符。
“跑?往阎王殿跑吧!”许富贵的声音带著猫捉老鼠的戏謔,枪声再起,子弹“噗噗噗”地钻进唐龙身侧的树干,木屑纷飞,带著灼热的气息。唐龙身形在密林间诡异地折转腾挪,每一次变向都精准地卡在对方瞄准的死角。金乌刃悄然滑入掌心,冰冷的锋刃汲取著他沸腾的杀意。
就是现在!前方一棵虬结的老槐树根须盘错,形成天然的屏障。唐龙身形猛地一顿,如同被绊倒般向前扑去!
“抓到你了!”许富贵眼中凶光大盛,加速前冲,枪口稳稳锁定唐龙“踉蹌”的背影!
就在他踏入槐树根须范围的剎那——
唐龙扑倒的身形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骤然反向弹起!足尖狠狠蹬在粗壮的树干上,借力旋身,整个人化作一道撕裂夜幕的黑色闪电,不退反进,迎著枪口直扑许富贵!速度之快,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许富贵瞳孔骤缩,扳机本能扣下!
“砰!”
子弹擦著唐龙扬起的发梢掠过,灼热的气流燎得皮肤生疼!而唐龙的金乌刃,已带著刺骨的寒意,如同毒龙出洞,精准无比地刺向他握枪的手腕!
“啊!”
许富贵惨叫一声,手腕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白朗寧手枪脱手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噗通”掉进不远处的臭水沟里。他惊恐地捂住鲜血淋漓的手腕,踉蹌后退,撞在一棵槐树上。
唐龙如影隨形,金乌刃冰冷的刀锋已抵住他的咽喉。刀尖传来的寒意,瞬间冻结了许富贵所有的囂张。
“名单。”唐龙的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刮过许富贵的耳膜。
“什…什么名单…”许富贵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镜片后的眼睛闪烁著恐惧与狡黠,“我…我不知道,都是娄董事,是他指使…”
“李二的老婆,在哪?”唐龙刀尖微微用力,一丝血线顺著许富贵的脖颈滑下。
“死,死了!”许富贵声音发颤,“昨晚就在荣宝斋后巷,我们找到她时,她就剩一口气了,名单被她吞了!”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和得意。
吞了?唐龙心中冷笑。这拙劣的谎言,连槐树上的夜梟听了都要发笑。他目光如电,扫过许富贵因疼痛和恐惧而扭曲的脸,最后落在他腋下那个紧紧夹著的、鼓鼓囊囊的黑色人造革公文包上。包体上,那枚闪亮的金属扣,在微弱的天光下,反射著不祥的光泽。
“打开它。”刀锋又递进一分。
许富贵浑身一哆嗦,死亡的恐惧压倒了一切。他颤抖著用未受伤的手,笨拙地解开了公文包的金属搭扣。
包里没有文件,没有胶捲。只有一堆散乱的、沾著油渍的空白电影放映记录单。但在这些废纸下面,压著一个用油纸仔细包裹的、巴掌大小的硬物。
唐龙左手闪电般探入,將油纸包抓出。触手坚硬冰冷,形状竟像一只耳朵?!
他迅速扯开油纸。昏暗中,一件青铜物件显露真容——造型狞厉的鴞鸟之耳!纹路繁复,断口处带著陈旧的磨损痕跡,与唐龙怀中那只作为右耳的青铜鴞铃,赫然是一对!这正是聋老太太和易中海念念不忘的鴞尊左珥!
而在包裹左珥的油纸內侧,用暗褐色的、疑似乾涸血跡的液体,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字!那字跡扭曲挣扎,透著一股濒死的绝望,正是李二临死前交给唐龙那半张照片背面的字跡!
> “名单在娄身。先生非娄。真娄在德胜门疯人院丙七。鴞耳齐,惊雷止。护宝!——李氏绝笔”
唐龙的心臟如同被重锤狠狠击中!李二的老婆!她竟用自己的血,在包裹凶器的油纸上,留下了真正的绝命讯息!名单在“娄”身上,但此“娄”非彼“娄”!真正的娄振华,竟被囚禁在德胜门外的疯人院?而这对鴞耳凑齐,竟是阻止“惊雷”的关键?!
“嗬,嗬嗬…”地上的何大清突然发出破风箱般的抽气声,他竟还未断气!鲜血不断从他口中涌出,染红了身下的污水。他挣扎著抬起一只血手,指向许富贵,又指向唐龙,眼神涣散,却带著一种迴光返照般的诡异清醒:“名单,名单在他肚子里,老许他是『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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