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礼的眼睛一下子瞪直了,盯著沈砚手里的酒,疯狂吞咽唾沫。
作为酒鬼的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沈砚手里的酒是哪家的酒了。
“是秦家的高粱酒?”
“沈大爷好眼力。”沈砚笑道:“沈大爷,要不要来喝一口?”
“这,这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沈大爷的酒量,难道这点酒都对付不了?”
“嘿,看不起谁呢?我喝给你看看。”沈怀礼把自己的蓑衣拖过来,和沈砚挨著了。
沈砚又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杯子来,满上了。
“沈大爷,喝一个?”
“喝。”
於是沈砚和沈怀礼就著盐生,借著月光,在这阔野之中,颇有兴致地喝起酒来。
颇有古人对影成四人的雅致。
三杯酒下肚,关係就近了。
“你请我喝酒,是看得起我,我也不能让你吃亏,等著。”沈怀礼站起身来,走到缺口处,把稀泥巴往下按了好几公分。
沈砚很快就听到水哗哗地流进了自家田里。
这也是农村人淳朴的一面,你对他好,他也对你好。
沈砚没想到,这沈怀礼身上,也有晋人风骨的一面。
三个小时眨眼即过,沈砚从沈怀礼那里听来了他平淡而又苦闷的一生。
沈怀礼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因为没人想听他讲,但今夜,沈砚却坐在那里,一个劲儿地问“还有呢,接下来呢”这种话。
把沈怀礼说得老泪纵横,让他觉得,他的一生终於有了一个听眾。
而这也让他把沈砚当成了一个很亲近的朋友。
沈砚前生写小说的,最喜欢乾的就是听故事,他从沈怀礼的敘述中,找到了不少小说素材和灵感。
这一辈子,也不能全是文抄嘛,也可以写写自己的文字。
下一个轮次的人来了后,放水就结束了。
沈砚把沈怀礼送回了家,然后就回去呼呼大睡了。
等沈砚醒时,早上九点了,许清寧也来了。
孙云做了早餐,喊沈砚和许清寧去吃,夜里放水看似轻鬆,实则不是一个好差事。
农村是不兴吃早餐的,但昨晚沈砚看了半晚上的水,孙云过意不去,给沈砚他们煮了麵条。
许清寧都没有怎么吃,专心在那里餵沈白芨和沈天冬。
两个小傢伙吃麵条吃得吧唧吧唧的,把麵条当玩具了。
“沈怀礼昨晚是不是也在?”
“嗯。”
“他没找你麻烦吧?”孙云担忧地问道。
“沈大爷挺好的人啊。”
“挺好的人?”孙云不可置信地问道。
“是啊。”
“他没为难你?”
“没有。”
“水放得怎么样了?”
“田装满了,大嫂你待会可以去看看。”
“装满了?”孙云一脸懵。
不管是她还是沈墨,都没在沈怀礼那里討到便宜,说好话不行,送礼不行,来硬的也不行。
没想到,沈砚一去就搞定了。
孙云其实是不大信的,沈砚莫不是悄悄把沈怀礼家的田埂扒了吧,要这样,就捅马蜂窝了,两家就要打生打死了。
孙云赶紧解开围裙:“你们先吃,我去看看。”
沈砚点了点头,他自然猜到了大嫂的心思。
孙云走后,许清寧也疑惑地问道:“姐夫,你真把田里的水放满了?”
“嗯。”
许清寧虽然没有去放过水,但也知道,现在天干,家家户户都抢水,打架的事情不少呢。
她家分的水田都是好田,不经过人家的田,放水不辛苦,而且许文和也不为难別人,谁家放水,爱从田里过就从田里过,所以从来没有吵过架。
但其他人可不像许文和这样。
“你怎么说服那个沈怀礼的,听说他这个人很难缠。”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