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在这种诡异的寂静中，一天天过去。

医院里，图波列夫每天都会来，看著仪器上那几乎成一条直线的心电图，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的背，似乎比以前更驼了。

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天才將永远沉睡下去的时候。

一个足以改变所有在龙国留学生命运的消息，从克里姆林宫，传了出来。

1960年7月15日。

北极熊单方面宣布，要求所有在苏的龙国专家和留学生，限期离境。

最后通牒的日期，就是明天。

7月16日。

消息传来，举世震惊。

而这个消息，也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图波列夫的心上。

遣返所有龙国留学生？

那……那姜晨怎么办？

他现在这个样子，跟个活死人有什么区別？

让他上飞机？

那不是让他去送死吗！

“不行！绝对不行！”

鲍曼大学校长办公室內，图波列夫的咆哮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他的对面，坐著满脸愁容的校长，以及一位神情严肃、穿著便服的kgb官员。

“图波列夫同志，请你冷静一点。”

校长头疼地揉著太阳穴。

“这不是学校的决定，这是最高指示。”

“所有龙国人，必须在明天之前，全部离境。”

“一个都不能少。”

“我不管什么最高指示！”

图波列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叮噹作响。

“姜晨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们不清楚吗？”

“他是个病人！一个隨时都可能死去的病人！”

“你们让他上飞机，顛簸几千公里，这不是谋杀是什么？”

他指著那位kgb官员，毫不客气地说道：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理由，姜晨，必须留下！”

“他要在莫城接受最好的治疗，直到他康復为止！”

kgb官员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冰冷。

“图波列夫教授，请注意你的言辞。”

“他首先是一个龙国人，其次才是你的学生。”

“在国家关係的大局面前，个人的情况，微不足道。”

“微不足道？”

图波列夫气得笑了起来。

“你们这群蠢货！政客！”

“你们根本不知道他意味著什么！”

“我告诉你们，他大脑里的东西，比你们克里姆林宫里所有的黄金加起来，还要珍贵一万倍！”

“他是我们北极熊科技超越西方的希望！是我们未来三十年领先世界的保障！”

“现在，你们要把这个希望，亲手送走？”

“还是以一个活死人的状態？”

图波列夫的话，让校长和kgb官员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当然知道姜晨的重要性。

这几天，关於这个龙国天才的报告，已经堆满了他们上级的案头。

无论是伊万诺夫，还是图波列夫，都用最夸张的言辞，描述了他的妖孽之处。

甚至连kgb內部的评估报告都指出，此人如果能为己所用，其价值，將不亚於一个集团军。

可问题是……

他现在已经是个植物人了。

一个植物人，还有什么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