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临近下班。
姜晨提前离开了办公室。
他那辆崭新的二八大槓自行车停在楼下,车身在夕阳下泛著光。
可走近一看,后车轮已经瘪了,车胎上被人用尖锐物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车架横樑上,崭新的烤漆也被石子划出几道刺眼的白痕。
姜晨的眼睛眯了起来。
他伸出手指,轻轻划过那道白痕,感受著被破坏的漆面。
一股冷意从指尖传来。
这手笔,稚嫩又带著一股子阴损劲儿。
贾家那老虔婆,还有她那个无法无天的好孙子。
他没出声,也没去找谁理论,只是默默地把车推进了厂里的修理车间。
车间老师傅一看就明白了:“嗨!哪个缺德玩意儿乾的!这新车给糟蹋的。”
“小孩子不懂事。”姜晨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別人的事,“麻烦师傅给补一下。”
这点小打小闹,上不了台面。
要玩,就玩一次大的,要让他们一次性疼到骨子里,才记得住教训。
修好车,姜晨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骑著车,拐向了城东的菜市场。
这个年代的菜市场,永远是人声鼎沸,充满了生活的喧囂。
姜晨停好车,正准备进去,忽然听到一阵清脆又带著急切的爭吵声。
“你的秤肯定有问题!我家里有秤,说好的一斤半,到你这就成了一斤二两,怎么可能差这么多!”
姜晨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卖肉的摊位前,一个穿著蓝色布拉吉连衣裙的年轻姑娘,正涨红了脸,同一个膀大腰圆的屠夫理论。
那姑娘大概二十岁出头,皮肤白皙,梳著两条乌黑的麻辫,五官精致。
尤其是一双大眼睛,此时因为气愤,更显得明亮有神。
是娄晓娥。
许大茂梦寐以求的娄家大小姐。
屠夫显然是地头蛇,把油腻的杀猪刀“当”地一声砍在案板上,案板上的肉都跟著一颤。
“我的秤有问题?我的秤在市场管理所校过的!你说有问题,拿出证据来!拿不出来,就是找茬!”屠夫满脸横肉地吼道。
娄晓娥一个大家闺秀,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被嚇得后退了一步,脸色有些发白。
“我……我看著你秤桿上的星点不对……”
那屠夫把油腻的杀猪刀往案板上一撂,发出一声闷响,案上的肥肉都跟著颤了三颤。
他乐了,不是普通的笑,是那种从胸膛里发出的,带著油烟味儿的轰笑声。
“嘿!了不得!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还懂看秤?”
他没看娄晓娥,反倒扭头衝著周围看热闹的人嚷嚷,嗓门洪亮得像市场口的破锣。
“大家都来听听,都来评评理!这小姑娘说我的秤有问题!我老张在这儿摆了十几年的摊子,童叟无欺的金字招牌,今儿个倒要让个小丫头片子给砸了!”
他这么一吆喝,周围立刻嗡嗡地响起了议论声。
“就是,张屠户的秤,我信得过!”一个挎著菜篮子的大妈帮腔道。
“小姑娘,看你穿得乾乾净净的,別是来找茬的吧?”另一个閒汉斜著眼,语气不善。
人群的附和给了屠夫更大的底气。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娄晓娥,那目光油腻又放肆,看得娄晓娥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攥紧了连衣裙的衣角。
屠夫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故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猛地一拍大腿。
“哎哟,我明白了!”
他凑近了些,一股子腥臊味扑面而来,声音压低了,却又刚好能让周围一圈人都听见。
“姑娘,你该不会是……看上我老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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