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西田间。
晨风拂动,带来阵阵清凉。
牛占山扶著犁头,嘴里哼著不知名的小调,不时扬起鞭梢在空中甩出个响亮的鞭。
铁犁在黄牛稳健的步伐中缓缓前行,翻起的土浪像展开的褐色绸缎。
不远处,牛大胆光著膀子,肌肉隨著锄头起落绷出流畅的线条。
每一锄下去,结板的泥土就应声碎裂,扬起细小的尘雾。
父子俩忙碌一早上,已经翻了很大一块地。
干这点农活,对牛大胆来说没丝毫压力,也不会感到疲倦。
就当锻链身体了,越干越有劲儿,在劳作中浑身血脉通畅,特別舒坦。
空气中散发著泥土的芬芳,让他心神寧静,很喜欢田间的味道。
太阳终於跃出东山,將父子俩的身影拉得老长。
牛占山停下犁头,用手隨意抹了把脸上的汗珠。
田垄间蒸腾起淡淡的地气,远处传来布穀鸟的啼鸣。
杨灯儿背著背篓,挎著竹篮走来,笑靨如道:
“公公,大胆哥,吃饭了。”
“你吃过没有?”牛大胆放下锄头,抬头笑问道。
杨灯儿点头道:“吃了过来的。”
“大胆,你吃了饭就回去,別上班迟到了。”牛占山从牛背上卸下犁头说道。
牛大胆抬手看了下时间,点头道:“是不能耽搁了。”
三人来到树荫下,杨灯儿放下背篓,里面装著一壶凉白开和一锅蕎麦粥。
篮子里则装著二合面窝头,热气腾腾,散发著诱人的麦香。
还有一大碗炒野菜,油水很足,用猪油炒的,里面有零星油渣。
把东西放好,杨灯儿提著背篓浅笑道:
“你们慢慢吃,我趁著天气凉快,去割一背猪草。”
“记得拿根棍子,草多的地方敲一敲,免得藏了蛇。”牛大胆叮嘱道。
杨灯儿点头笑道:“放心,我不怕蛇,真遇到了正好让咱们打牙祭。”
等杨灯儿走后,牛大胆和牛占山边吃边聊。
“昨晚我又梦到你娘了。”牛占山开口说道。
牛大胆皱眉,“你不会又想去找她吧?”
“我不会拦你,但无影无信儿的,像个无头苍蝇寻找,怎么能找到?”
这些年来,好几次家里有了点儿积蓄,牛占山就忍不住外出去寻人。
就因为这,原主和杨灯儿的婚事一拖再拖。
別人不知道,牛大胆却清楚,那人已经另嫁生子,在別的地方安了家。
山高路远,人海茫茫,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想找一个人太难了。
“是想去。”牛占山没有否认,“不过你和灯儿已经成亲,说不定明年就会生个大胖小子。”
“当务之急是攒些家当,不让孩子受苦。放心好了,我不会由著以前的性子来。”
牛大胆点头笑了笑,问:“假若有一天她找回来了,却带著別人的儿子,你如何面对?”
“这……”牛占山怔在那儿,表情有些痛苦。
好半晌才轻嘆道:“真遇到这种情况,她若愿意留下,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呵呵,没想到老爹你还是个情种。”牛大胆莞尔笑道,咬了口窝头吃。
牛占山轻笑道:“或许这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吧,当年確实把你娘伤透了心。”
这时,他忽然抬头看向远处,“马大头父子俩又来田间转悠了。”
牛大胆侧头看去,就见马敬贤和马仁礼在一颗枣树下说著什么。
“这段时间,就没见马大头笑过。”牛占山幸灾乐祸道。
牛大胆轻轻点头:“其实他们心里啥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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