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区小镇老山人贩案已经一周,村长周强带著几个人站在外面。
主办案件副局孙海洋找到魏瑕,拿出一堆照片。
“孩子,看看,是这几个人吗?”
村长周强身边还有其他几个村子村长,都紧张盯著,神情疲惫。
这些人就是他们这段时间联合抓到人贩,一个个都被绑著。
行凶杀人,伤人,这样凶徒不抓住,几个村镇都寢食难安。
魏瑕乖巧跟在孙海洋身后,怯怯抬头一一看去。
“不是。”
“都不是。”
孙海洋有些无奈,挥手叫警员带人下去。
“继续侦察,继续抓捕。”
趁著孙海洋吩咐警员,魏瑕看似纯真畏惧,盯著周强等几个村长。
“我记得那天车上还有个小孩,肾都被挖了。”
一时间周强几人面色愈发难看,知道事情严重,回到村子一合计,当晚就联名上报到县城,再上报到市辖区,要求加派警力,继续抓捕。
毕竟事情从贩卖人口到器官,还有杀人案件,影响格外恶劣。
看这阵仗,压力重重下副局孙海洋有些无奈,找到这个十二岁的孩子。
“为什么要这么说?”
“之前怎么没说这些消息?”
魏瑕眼眸黑白分明,认真又畏惧,似乎只是回忆便觉惊嚇。
“真的是这样。”
孙海洋皱眉疑惑,他总觉得这孩子是故意要把事情闹大。
案件层层上报,最终结果出来。
被惊动的东昌省局將此立为重大案件,组织骆丘,西海,鄴城,滨城,合肥多市联合侦破,针对贩卖人口,器官重大犯罪活动予以严厉打击。
大新闻也引来不少记者。
“那些人绑了其他孩子,还掏了肾,我也被人贩子捅了一刀,丟在河谷......”
北方晨报记者马儒学採访完,准备离开。
刚才面对镜头少年却凑过来,摊开手。
“採访费。”
马儒学愕然看著,一同参加採访村长周强见状无奈,皱眉呵斥。
“魏瑕,別丟人!”
魏瑕全不理会,挨个要了一圈,才將钱收起来。
回到家,魏瑕將二百块採访费递给姥爷程忠。
“这是我妈走之前留给我,说给弟弟妹妹的学费。”
程忠看著钱鬆了口气,这段时间他也发愁,眼看寒假结束,要开学了。
这下好了,至少孩子们有学费了。
给了钱魏瑕再度外出,邻家坐著几个妇人嘟囔著。
“老程家这外孙,又去赚钱了。”
“这钱来的是真快。”
记者马儒学也看著,眼底讥讽摇头。
山里的孩子,目光就是狭隘。
魏瑕不在意,只是看著轰轰烈烈跨多市联合办案,满意笑著。
业成养老院,九十三岁的程忠看著,神情复杂。
“那笔学费......”
伴隨沙哑嗓音,他想到那天拿钱。
两百在那个两块多一斤肉的年头,当真算是不少钱。
他还一度怀疑这孩子私藏,安排几个弟弟妹妹训斥了魏瑕一顿。
“这钱是这么来的啊......”
东昌市,马家。
马儒学如今已鬢髮苍苍,老了许多,从北方晨报退休后,在家看著。
眼见这一幕,马儒学和家人一同苦笑。
“三十年前,这孩子设局引来一场跨省专项打击人口贩卖行动。”
“还趁採访机会收费,原来只是为了给弟弟妹妹凑一点学费。”
“被村长训斥,被周边邻里笑话,可他才不在意是否难堪。”
彼时年迈记者苦笑,想到最初自己嘲弄山里孩子目光短浅的话语,有些难以抬头。
昔日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嘲笑这个十二岁便打算撑起家里的孩子?
微博,弹幕浮现。
[確实很丟人,至少换位我不敢做,他根本没在意自己,只在乎弟弟妹妹]
[採访费不是一共才两百块吗,他一点都没给自己留下,全都给弟弟妹妹交学费了]
[就这样还要被姥爷带著弟弟妹妹训斥,他却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