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你是站在哪一边的啊，厄兽那一边？还是人类那一边？以你的实力，不管站在哪一边，都能轻鬆覆灭另外一边吧。”

“那现在这两方的僵持，是你故意维持的吗？”

乔临不太理解，既然地星上有道一这种堪称游戏外掛级別的存在，为什么厄兽和人类之间的战爭，还会一个纪元又一个纪元的僵持这么久。

明明他只要稍微出手，就能轻鬆终结掉任何一方。

“你著相了，小师弟。为什么人的存在形式，一定要是哪一边，一定要是哪个立场的呢？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裹挟到某个群体意识里呢？我们有选择的权力，也有不选择的权力”

“当你先假定自己必须属於某个群体意识的时候，你就会不由自主的带上一双属於这个群体意识的有色眼镜去看待周围的其他一切。”

“周围说这个东西好，即使这个东西很差，你也会觉得它很好，甚至当你发现这个东西其实很差的时候，你会怀疑是自己有问题，而不是周围那个充斥著叫好声的洪流有问题。”

“这个时候，你就已经失去自己了，你变成了掀起这个洪流之人手中的一种工具，一张口舌，一份消耗品。”

“小师弟，我们道门，从来不会以什么世俗的標准来要求自己做些什么，我们求得道，不是流芳百世，也不是信眾万千，我们求的是自己的本心。”

“你现在是站在哪一边呢？你是觉得世道污秽，希望厄兽扫清一切；还是觉得厄兽残暴，想要替人族消灭它们？”

“不管你是做一个普世意义上的好人，还是坏人，亦或隨心而行，只要那是你看透自己的本心之后做出的选择，是你找到自己之后明白了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都是支持的。”

这番道一抓住机会就立马开始的淳淳教诲，乔临只是听的似懂非懂。

“我……好像哪一边都不是，我觉得很多人该死，但很多人也该好好的活下去。如果我顺路看到被厄兽袭击的人，我会救一下，但不会特地跑去哪里做什么大英雄。”

“我只想守护著自己想守护的人，在这个乱糟糟的世界里存活下去。”

乔临没怎么思考，就直接回答道。

“那就很好了，能明確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已经比很多人都要强了。”

“从我来到这里开始，这片残宇就一直重复著你现在看到的这场游戏，我也没有尝试去出手干涉过什么，只是充当一个旁观者观察著，等待著。”

“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是在等一个將会在这里出现的人现世，我只算到了他会在这里现世，但算不到具体的时间，只能一直的等著。”

道一也不知道自己在这片残宇等了多久，到了他们这个位格，只要不是自己求死，时间的侵蚀几乎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无数的岁月里，他都没有看到一点眉目，直到乔临出现，映照出那个神秘光影，才让他看到了一个微弱的可能性，以至於甚至都收敛不住自己的情绪。

“算？大师兄你会卜算吗？”

乔临一下子振奋起来，像是在黑暗中忽然望见了一缕光明的迷途者。

“不能叫做卜算，卜算是用自己的灵与一些虽然死去但由於某些特殊原因被烙印在了宇宙中的强大的灵进行对话，藉助它们来看到或者寻找些什么。”

“我的方法和他们不一样，是通过调动大道权限，获取到整个宇宙中与目標相关的所有歷史信息，再根据这些信息建立一个推理模型，来推算出所有的可能性，最后选出最可能的一种，只能叫做计算。”

道一很认真的解释道，不放过任何能够给乔临普及知识的机会。

“代价大吗？如果不大的话，师兄你能帮我找个人吗？我在进入虚界之前，曾经有过一个很好的朋友。”

“可等我从虚界出来，她就像是被从世界上擦除了一样，除了我所有人都忘记了她，也找不到任何她存在过的痕跡。”

“除了我自己，没有一个人相信她的存在……其实我现在也有些怀疑，她不过是我臆想出来的而已，毕竟如果一个人真的活生生存在过，怎么会到处都找不到一点她存在过的痕跡……”

说著说著，乔临的语气就弱了下来，离开虚界后得到的这一连串寻找结果，让他都有些怀疑自己。

“你记忆里的那个朋友消失了，但是出现了另外一个，和你记忆中的朋友拥有一模一样社会联繫和经歷的陌生人，是这样吗？”

道一沉思了片刻，问道。

“对，对对对，就是这样的，好像她的人生，被另外一个人顶替了一样。”

乔临眼眸中迸发著激动的光芒，他明明没有说，但是道一却一口猜了出来，这让他激动万分。

“我好像见过这种情况，那是一个同时领悟了“真实”与“虚假”之道，並且从中得到了“作者”特性的格罗族修行者。”

“他利用“作者”特性修改了一颗四级星球的现实，那颗星球原本主要生活著两个族群，强大的蓝晶族和弱小的红岩族。”

“原本一个弱小的红岩族根本不可能成为蓝晶族的国王，但是在他將所有生灵认知中的蓝晶族国王形象用一个红岩族替换之后。”

“原本的蓝晶族国王就被所有人遗忘了，蓝晶族奉那个替换而来的红岩族为王，那个替换的红岩族也坚信不疑自己一直就是蓝晶族的国王。”

“奇怪，地星怎么也可以算是个五级星球，能修改五级星球的现实，这需要很高的位格，这片残宇里还藏著其他高位格修行者吗？这里藏著的秘密还真是不少啊!”

“也不对，如果真有谁修改了地星的现实，我应该能察觉到的，难道只是小范围修改？小范围的话，那就不是隨便玩玩了，是有很强的目的性了。”

道一讲著讲著，就在乔临面前开始喃喃自语了起来，不知这只是他粗心大意的习惯，还是真的把乔临当做了可以信任的人。

道一的喃喃自语，乔临也一字不漏都听进了心里，他瞬间想到了苏妍说过的那些话。

“很强的目的性？那目的性应该是自己了，夏白不过是受了自己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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