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声响起,跑车引擎的轰鸣声撕裂了山麓的寧静。
车门弹开,紈絝们身穿刺绣衬衣,打扮得光鲜亮丽,集合在格伦家门口。
查尔斯站在最前方,跑车发动机舱盖上放了白色的餐布,上面摆满了酒杯。
他將一杯桑格利亚对准摄像机镜头,这是一种加了肉桂条,苹果汁,橙汁,红茶的无酒精鸡尾酒。
酒液在暮光中划出轻佻的弧线,看著杯壁浮动的气泡,查尔斯轻饮一口。
事情的进展很顺利,虽然格伦当时在酒廊豪言壮志,他不屠龙谁屠龙,但说到底,也是个纸老虎。
从小一起长大,他还不知道格伦是个什么人吗?
两杯威士忌下去,连路都走不明白,还想屠龙?
他不跪下来求饶就算不错了。
事情发展也正如查尔斯父亲给他发的消息,格伦远远的瞥见那条白龙的身影后,就嚇得屁滚尿流,头也不回的跑回家里,一个人躲在酒窖里瑟瑟发抖。
必须记录他的丑態,上传云端,在格伦婚礼当天,黑进现场大屏幕,开著扬声器循环播放。
他意气风发,举起一个喇叭,將功率拨到最大,对著眼前古堡似的房子,卖力吼叫:
“嘿,格伦!我们这要举办一场超棒的屠龙派对!你猜猜谁没有收到邀请?!”
查尔斯的笑声像玻璃碴子撒在地上,引得其他紈絝子弟哄堂大笑起来。
笑声过后,周围的一切又归於平静,只剩下跑车的气缸迸发出沉雄的低吼。
硕大的屋內静寥无声,没有任何回应,就像是格伦拖家带口全部都搬走了一样。
“格伦该不会不在吧。”
其中一名紈絝子弟凑到查尔斯的耳边,轻声低语。
“不可能,他昨天都在和我们喝酒,今天怎么可能说跑就跑,上无人机。”
查尔斯回头看了眼正调试著无人机广角镜头的摄影团队,
“別调试了,直接飞。”
天气潮湿闷热,旁边又有好几辆改装跑车正在排气,身体隱约有些湿漉漉的,他不想多等,直接抓过碳纤维的操纵手柄,打算直接开到二楼去看看里面的景象。
拇指在摇杆凹槽里碾出潮湿的汗印,无人机陡然升空,六轴旋翼切开气流,像是群蜂振翅。
查尔斯嫻熟地拨弄著摇杆,无人机很快悬停在二楼窗台上方三米左右。
高清摄影机实时传来画面,巨大的落地窗上,贴著一副海报,上面还用萤光笔歪歪扭扭的写著三个字。
“看后面?”
有个紈絝子弟念出了上面的字,所有人都扭头看过去,但除了夕阳和风將密林渲染成一片起伏的红海,没有任何东西存在。
查尔斯放下操纵手柄,拿起桑格利亚轻酌一口,继而轻蔑地笑了:
“装神弄……”
下一秒,他尾音突然卡在喉间,“鬼”字怎么用力,也说不出口。
残日余暉爬上查尔斯的脸,他注意到,酒杯摇晃的泡沫里,漂浮著扭曲的、如山一样魁伟的身姿。
他艰难的转过身去,雪白的鳞片在晚阳中镀著金红,每一片都如同淬火的琉璃。
鳞片从前往后依次张开,依次合拢,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慄。
龙爪扣住大地,公路扭曲发出痛苦的呻吟,露易丝瞳孔竖起,古奥的发音像是木槌撞击在青铜钟上:
“凡人,就是尔等想要取吾性命吗?”
那声音仿佛不是从耳膜传来,而是直接叩击颅骨,衝击脆弱的神经。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巨大的衝击,就像是地震中,一座数百米高的大厦朝著你缓缓倾倒,铺天盖地的黑,即將压在你身上!
面对如此情形,渺小似一粒尘埃的凡人,除了闭眼等死,没有其他任何选择。
但大厦没有压在身上,取而代之的,是耳熟的声音出现在头顶:
“不好意思打搅一下,问个问题,是谁没有收到屠龙派对的邀请?”
查尔斯睁开眼,发现格伦手持银剑,在白龙背上伟岸站立,残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正好覆盖在查尔斯的脸上。
“为什么格伦会出现在这条白龙的背上?!”
一个陌生的、颤抖的声音出现在查尔斯左侧,查尔斯余光一瞥,注意到一个容貌邋遢,穿著宽大西衣的陌生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
正是雷米尔。
雷米尔瘫坐在地上,发间的冷汗滑进衣领,牙齿相击打战,清脆得像是玉簪坠地。
他右手止不住的哆嗦,指著白龙背上的格伦,语调抑扬顿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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