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气诀·三重劲!”
弟子大喝,三道气浪叠加著扑来。
江山连退三步,后背撞上石柱。
他抹了把嘴角血跡,目光扫过对手出招间隙。
对方每次发力,左肩都会微微下沉。
第二波攻势又至。
江山突然弃刀,侧身贴近对手。
弟子愣神的剎那,他屈指如鉤,戳向对方肋下“期门穴”。
这是军营里近身搏斗的杀招,快准狠。
弟子仓促防御,胸前空门大开。
江山旋身拾起断岳刀,刀锋直取咽喉。
弟子慌乱中祭出灵力护盾,蓝光在刀刃下扭曲变形。
“灵刀诀·寒星坠!”
江山低喝,刀尖凝聚的灵力刺破护盾,抵住对方脖颈,
全场死寂。
弟子脸色煞白,喉结在刀刃下滚动,
柳青紧珊瑚珠串,指节发白。
林妙音轻吐浊气,才发现指甲已掐进掌心。
“我...我认输!”弟子声音发颤。
铜锣声再次响起,惊飞檐下寒鸦。
四周爆发出惊呼,有人撞翻长凳,有人不敢相信地揉眼晴。
江山收回刀,向裁判行礼。
他的粗布披风破了几处,额头却不见汗珠。
铜锣声余韵未散,林妙音迈步上前。
她甩了甩靛青色髮带,鎏金铃鐺清脆作响,目光直直落在柳青苍白的脸上,说道:“柳青师姐,不是说你徒弟厉害?这就败了?”
柳青著珊瑚珠串的手青筋暴起,金鐲撞出刺耳声响,说道:“不过是侥倖!有本事,
“侥倖?”
林妙音打断她,指尖划过断岳刀刀刃,“输了就是输了,少找藉口。倒是你,总喜欢拿弟子当挡箭牌,这次脸疼吗?”
四周响起窃笑。
柳青身后弟子低头不语,红宝石簪子在晨光下黯淡无光。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扯出笑容:“一场比试而已。林妙音,別以为...”
“我以为什么?”林妙音逼近半步,炉火般的目光压得柳青后退,“以为你该兑现赌约?比如,把上次偷藏的玄铁交出来?”
演武场瞬间寂静。
柳青脸色骤变,珊瑚珠串“啪”地断裂,珠子滚落在地。
她咬牙切齿:“林妙音!你...”
“我什么?”林妙音抱臂冷笑,“输不起就別逞能。记住,灵器阁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说罢,她转身走向江山,余光警见柳青著断珠的手在发抖。
靛青色裙摆扫过满地霜,她伸手拍了拍江山肩膀:“走,回去打磨碎星锤。有些人啊,还是少看为妙,省得脏了眼。”
西厢房方向,炉火正旺,將她得意的背影拉得很长。
打发走柳青之后,林妙音把江山待会西厢房。
演武场的喧囂散去,西厢房重归寂静。林妙音倚在熔炉旁,靛青色髮带垂落肩头,目光扫过江山还未完全癒合的伤口:“別以为贏了一场就了不起。”她语气冰冷,却將一瓶金疮药去在案上。
江山接住药瓶,抬头时正对上她转身的背影。林妙音从木架上抽出一块玄铁,刻刀在掌心灵活翻转:“过来。”
江山快步上前。林妙音將玄铁置於案上,刀尖轻点表面:“锻造讲究火候,篆刻讲究力道。”她手腕发力,刻刀游走如飞,“太轻则纹路浮於表面,太重则损伤材质。”
炉火映著她侧脸,神情专注。玄铁表面渐渐浮现出聚灵纹,每一道线条都精准流畅。“看好了。”她突然收手,將刻刀拋向江山,“你来试试。”
江山握住刻刀,金属的凉意从掌心传来。林妙音站在身后,发间的香气混著锻造的焦味:“沉肩,稳腕。”她的声音难得耐心,“灵力要均匀注入刻刀,不能忽强忽弱。”
江山深吸一口气,刀刃落下。第一笔刚出,就歪了半寸。林妙音皱眉:“重来。”
第二遍,第三遍...刻刀在玄铁表面反覆游走。江山的额头沁出细汗,手臂开始发酸。当第七道纹路终於成型,林妙音伸手按住他的手腕:“停。”
她俯身查看,髮带扫过江山手背:“力道不均,稜角太钝。”
话虽严厉,眼中却有几分认可,“不过第一次能成这样,算你有点悟性。”
说罢,她直起身子,又恢復了冷脸:“继续练,练不好別想碰碎星锤。”
转身时,鎏金铃鐺轻响,却掩不住她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
西厢房內,炉火啪作响,照亮案上未完成的聚灵纹,也照亮江山专注的侧脸。
西厢房的油灯第七次添满灯油。
江山握著刻刀的手掌布满新茧,指尖被金属碎屑划出细密伤口。
案头堆著三十多块报废的玄铁,每块都刻著深浅不一、残缺不全的符文。
林妙音倚在熔炉边,看著少年又拿起一块赤焰铜。
火光映得他眼神发亮,却掩不住眼下的青黑。
“別硬撑。”她將凉茶推过去,“今天就到..:”
话音未落,赤焰铜表面突然泛起微光。
江山手腕微抖,刻刀划出最后一笔。
缠绕的聚灵纹完整浮现,符文流转间,铜块边缘溢出细碎火星。
“成了?”林妙音快步上前,发间鎏金铃鐺晃出急响。
她指尖拂过纹路,触感平整如镜,灵力注入后符文瞬间亮起,光芒比平日亮了三成。
江山盯著掌心的刻刀,脑海中浮现出淡金色面板,
【篆刻】:大成(1/400)的字样清晰可见。
十几天的反覆练习,无数次失败,此刻化作心口翻涌的热意。
“运气罢了。”林妙音別过脸,將新的陨星铁丟在案上,“这块更难,刻不好照样重来。”
她转身调整熔炉火候,嘴角却压不住上扬的弧度。
西厢房內,锻造声与风声交织,新的挑战,又开始了。
西厢房的门被猛地推开,柳青带著新徒弟现身。
来人一袭墨色长袍,衣角绣著暗金云纹,腰间掛著块半透明的玉石吊坠。
他身形消瘦,肤色苍白,眼窝微微凹陷,一双眼睛却格外锐利,仿佛能看穿一切。
“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宋岩。”
柳青得意地扬起下巴,“他最擅长『观石术』,一眼就能分辨废石与翡翠。”
宋岩微微頜首,动作优雅却透著疏离,目光扫过江山手中的刻刀,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他抬手时,袖口滑落,露出腕间一串由各色矿石串成的手炼。
每颗矿石都打磨得圆润光滑,顏色各异,在阳光下泛著奇异的光泽。
“久仰大名。”宋岩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听闻江兄锻造、篆刻皆有造诣,不知对赌石之术,可曾涉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