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迴避自己吗?
陈故实在是没忍住又是进入了一次陈腴形同虚设的心扉。
咳!原来是帝流浆啊……
陈故莫名有些失落。
不过这两个娃娃相处倒是融洽。
陈故看在眼里,似乎是因为学生李梧的迟迟不开窍的缘故,他对於四个后生晚辈的感情一事格外上心,总是绝类俗老般的乱点鸳鸯谱。
这小囡和自己徒孙倒也相配。
可惜是成鬼了。
但话又说回来,鬼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下菰城第一美人,不就是个女鬼吗?
照样明目张胆地顶著一个“甘苇”的化名,却是安安眈眈好多年了。
『甘苇』二字反切一下,不就是读『鬼』吗?
可她从不伤天害理,只喜欢吃甘蔗、芦粟,还挑了个老实本分的佃户结婚,之后倒也规矩范围內的旺夫,帮衬他当了个小员外。
反正女鬼不会死,没孩子也无妨,一晃几十年了,现在又当婆娘又当闺女的照顾那老汉儿。
真是一树梨压海棠了。
陈故知此秘辛,也是因为君子成人之美。
早年她的那张画皮,就是出自现任下菰学宫大祭酒陈涉之手,而其中的支撑,则是神会法兄以白骨观构建生肌。
还是那句话,举手之劳!
姬月走进庙中,將庙门关上。
陈腴这才后知后觉,问向陈故,“陈老先生,神会师傅呢?”
陈故呵呵一笑,睁眼说瞎话道:“他啊,磨磨唧唧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咱不管他。”
陈腴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座无虚席的场间。
有些人甚至是端著碗,围著各自的桌子站圈,筷子握到了最顶头,全凭手长。
人一多,吃食就少,显得他这个主办之人都有些小家子气,待客不周了。
天地良心,本来预备的席位绝对是足够的。
奈何黄惊大王化身的黄衣先生一搅局,弄出个菩萨显灵的闹事来。
结果先到的香客纷纷都是回家取香烛来敬拜,同时不忘呼朋唤友,拖家带口。
说起来,吕先生那一桌上,黄衣先生好像还没回来。
可怜那吕先生,一条长凳坐四人,左边一个妇人抱著无赖小儿,右边一个老丈,半个屁股掛著。
而他夹在当中,躬背缩膀,缩头缩颈。
陈腴看向陈故,有些为难道:“陈老先生,好像没位置了。”
陈故却是摇头一笑,“我这鼻子,可灵,你一定藏了菜吧。”
陈腴有些尷尬道:“是有些剩菜,想留著自己吃的,可现在已经匯成一锅折箩了。”
陈故眼前一亮,毫不客气道:“那不是味道更好?淋过酒了没?”
“淋什么酒?”陈腴是南方人,不明就里。
陈故笑著解释道:“席面上推杯换盏,剩下菜式“折”到一起烩食,总得沾些酒味吧?这才叫正宗的折箩啊。”
陈腴却是没想到他这副態度,便是开口,“我稍后就去拿酒来。陈老先生隨我来吧。”
说著就领著往锅浴房走去。
陈故叮嘱道:“混的黄的都要啊。”
陈腴笑著点头。
这陈老先生支使自己倒是真不客气。
陈故看了一眼远处的吕嬴,传音道:“长吉先生,坐那儿也別太憋屈了,我乖徒孙给我开小灶呢,要不一起来吃些吧。”
吕嬴闻声,也是含笑应声,放下碗筷,腾出位置。
“那便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