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来得正好,这小姑娘年纪轻轻不学好,冒充我女儿盛嫣嫣,败坏我盛家名声,还请陆大人快將此人抓起来。”
赵氏对著陆大人使了个眼色,赵家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兄长的官职比陆大人大了几层。
盛锦初抬起头,目光平视赵氏,试图从她的眼睛里找出一丝丝的不忍,可惜,她失望了。
她转过头看向了陆大人:“陆大人想必是见过我父亲的,整个陇西都知道,我这张脸像极了父亲。”
“天底下相似之人太多了,难道个个都是血亲,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敢狡辩!”赵氏呵道。
盛锦初垂眸,看向了齐肖,齐肖微不可见地衝著她点了点头,京城和太子那边她都派人盯著。
时间掐得不早不晚。
赵氏来时,太子刚好也抵达了陇西,此时应该就在某个角落。
盛锦初掐著掌心,泪水盈盈地看向了赵氏,消瘦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身后方嬤嬤忍不住开口:“姑娘,您又何必遮遮掩掩,若是老爷还在,谁敢这么欺负您?”
“嬤嬤,別说了……”
“老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方嬤嬤气呼呼拔高声音:“当初老爷死后,头七刚过,夫人就將您送去大梵山,转头又贱卖了盛家在陇西的家產,带著嫁妆回了京城,这三年连封书信都没送来过,您又何必替夫人隱瞒呢。”
话音落,人群躁动起来。
赵氏脸色微变。
方嬤嬤伸手从盛锦初怀中掏出一摞字据,高高举起:“这些就是夫人贱卖盛家家產的字据,上面可还有夫人的签字画押。”
眾人立即顺著方嬤嬤的手上看去。
盛锦初面露惊慌,赶紧去拉方嬤嬤:“嬤嬤,不可!”
两人爭执间,方嬤嬤手上的字据宛若漫天撒,全都扬了出去。
不少人捡起看了,纷纷倒吸口凉气。
“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儿,盛老爷死后,盛夫人没多久就变卖了盛家家產,连夜逃走。”
“呸!丧良心的东西,盛老爷尸骨未寒,丟下一个女儿就走了,瞧瞧小姑娘瘦成什么样,再瞧瞧这位夫人,穿金戴银,披红掛绿,珠圆玉润哪有半点死了丈夫的难过模样?”
“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儿像那位盛夫人,难怪小姑娘说盛夫人死了,毕竟,隨丈夫而亡的盛夫人和拋弃亡夫变卖盛家家產潜逃,丟弃孤女的人而言,还是死了名声好听些。”
“这人三年都不见一个影子,该不会是回来和盛姑娘爭家產的吧?”
赵氏脸色突然大变,没想到这些百姓对自己印象这么差,面上浮现心虚,她对盛家本就没感情,又怎么会为了一个死人守寡?
盛锦初就这么平静的看向赵氏的气急败坏,她抬起手,四周瞬间安静下来:“身为盛家妇,不替丈夫守寡,连夜变卖家產离家,三年后又来欺辱盛家孤女,我倒要问问吏部尚书,何为公道!”
她掷地有声,眸光坚定,丝毫没有胆怯。
单是站在那,小小年纪气势不容小覷。
盛锦初的身后数百个百姓愤愤发声:“忒不要脸了,拿著嫁妆离了盛家,就表示和盛家断了关係,如今还要找个人冒充盛姑娘夺家產,欺人太甚!”
“盛老爷为陇西做了这么多年好事,对我们有恩,在陇西,我们决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辱盛姑娘!”
“对!!!”
一人呼,百人应,数百人站在了盛锦初身后。
阵仗浩大,令人心惊。
赵氏惊愕万分,否认也不是,承认也不是,处境尷尬的骑虎难下,將求救目光落在了陆大人身上。
陆大人沉著脸,鄙夷地看了眼赵氏,虎毒不食子,好歹也是亲生女儿,为了財產竟连亲生女儿都不顾了,沉声问:“你说你是盛夫人,可有证据,本官在陇西数年和盛老爷也有几分交情,这小姑娘的眉眼像极了盛老爷,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赵氏错愕,手指著盛锦初:“好啊,你胆子忒大,煽动百姓收买知府坐实身份,不就是贪图盛家財產,我岂能让你如愿!”
只见赵氏扬起手,盛锦初挺身而出,眸光锐利,语气不疾不徐道:“你说我是冒充盛家嫡女,那敢问这位夫人,真正的盛家嫡女在何处?”
她知道盛嫣嫣躲在马车里,坐享其成。
她偏要將人拽下来,受人指责。
赵氏还以为盛锦初是怕了,得意道:“嫣嫣知书达理,是我精心培养的大家闺秀,可不像你这般粗鲁,拋头露面,不知所谓!”
紧接著赵氏伸手指了指身后马车:“嫣嫣,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