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詡抚须笑道。
可他越是如此,站在他面前的李昂眼神就越是怪异。
这话要是別人说,李昂倒也不会多想什么,可偏偏说这话的却是最喜欢摸鱼的贾詡。
別人不知道贾詡什么德行,他还能不知道?
李昂也懒得跟这货打哑谜,“说人话,不然我现在就派你去管沼山镇。”
论工作量,长安最少,沼山最多,后者几乎是前者的五倍以上。
贾詡表情一僵,訕笑道:“主公言重了,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兄长吧。”
“其实我此次前往漠北,是想助主公收復草原。”
李昂闻言不由轻笑了一声,打趣道:“看来太阳也会打西边出来,是我错怪文和了。”
可面对他的打趣,贾詡却是面色如常,安静的望著他。
见到贾詡这幅样子,李昂笑容渐渐收敛,神色变得正经。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公,此次北上需要面对的可不单单是匈奴们明晃晃的弯刀。”
贾詡停顿了一会,“还有那捉摸不透的人心,和世代相传的偏执,这些比起明面上的刀剑,更难防更致命。”
听到这些话,李昂眉头蹙起,皱成一团,“你是说他们不会安心归降?”
临近周边的草原部落可不单单是一个尕布氏族,还有四五个规模差不多的小部落,以及一个稍微大一点的部落。
这些部落原本都分散在边境线上,因为匈奴的逼迫暂时聚在了一起,但这一点点草场显然是不能养活所有人。
这也就导致了他们粮食十分短缺,达到了饿死人的地步。
他藉助粮草这个重要的筹码,让这些人尽入自己麾下。
可他並没有给多少粮,只是维持一个饿不死的状態,只要对方跟他炸刺,直接卡脖子活活饿死对方。
所以他有些搞不明白,贾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玩硬气,要是真硬气早就跟匈奴拼了,还会等到现在?
面对他的疑惑,贾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主公,你会信任一个被你视为敌人的人嘛?”
李昂摇了摇头,“自然不会,可我和他们谈不上朋友,但起码不会是敌人吧。”
“那我的兄长和贡布县尉是敌人吗?”
贾詡盯著他继续说道,“他们不是仇人,也没有任何过节,为什么这么水火不容呢?”
见李昂陷入沉默,贾詡也没有再兜圈子,直接扯掉了最后的遮羞布。
“因为他们两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把对方视为自己人,毕竟一个视对方为蛮夷,一个视对方为牲畜。”
其次这个问题,李昂之前就发现了苗头,只是没有想到能有这么严重。
匈奴骑兵之所以全部被送去挖矿,除了负面效果太大,就是因为大多数人都十分厌恶对方。
这种情况在马匪和山匪,这两种臭名昭著的败类身上都没有出现过。
“这么说,我註定不能彻底收服他们?”
“以前是,但现在不同了。”
看著笑呵呵的贾詡,李昂顿时感到有些不对劲。
民族融合从来都是十分棘手的问题,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好主意。
可要是问贾詡要办法,他用屁股想都知道,这玩意的解决方式多少都会有些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