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次除了身边的王后贾黛外,大殿內还跪拜著两名朱紫大臣。
左边的五旬老者,身披紫色官袍,面容严肃,正是当今的魏国丞相李忠辅。
只见他微微躬身,语气诚恳道:“陛下,如今蛮军兵临涂关,时局本就动盪不安,这詔书万万不能发啊!”
刘昭德微微抬眼,目光锐利的盯著对方,声音虚弱,却带著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道:“李卿,此詔朕意已决,不必再议。”
李元甫闻言,眉头皱得更紧,正欲再劝。
旁边另一位身材瘦削的中年大臣,却抢先一步开口道:“陛下,臣以为这詔书所言之策,確实可行。”
“但如今北蛮入侵,国內局势不稳,此时推行,实在不妥。”
这位大臣是兵部尚书陈文远,素来以敢於直諫著称。
刘昭德闻言,皱眉坐起身来,轻轻咳嗽了几声,王后贾黛连忙为他抚背顺气。
片刻后,刘昭德才缓缓开口道:“那依卿所言,该当如何?”
“依老臣之见,此令需要暂缓推行。”
陈远文继续道:“至少也要待北蛮之乱平定,国內局势稳定,君上龙体安康之后,再徐徐图之。”
刘昭德沉默片刻,目光扫过两位大臣,最终落在一旁的太子刘祁业身上。
他年轻时沉迷武道,耽误了子嗣繁衍。
后经补救,所出虽然子嗣不少,但年龄最大的长子也只是刚到十岁。
“你们猜一猜,李光牧到哪里了?”刘昭德突然出声问道。
两位大臣闻言一愣,相视一眼,却都没有回答。
李光牧正是之前,朝堂派去收復河西的大军主帅。
虽然战局失利,华元郡被蛮军攻破,但其手下还有五万王都禁军和三万郡兵。
不管两人的反应,刘昭德继续道:“李光牧快到涂关了。”
“不过,从王都到河西他用了十八天,从河西到王都,他却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在他的信上还说,大军只要朝王都出发,不是遇到山洪改道,就是桥樑年久失修垮塌,直到靠近王都才好了一些。
原本只要半个月的路程,硬生生拖到了一个多月……”
李元甫和陈文远对视一眼,两人心中皆是一沉。
他们知道,魏王已经下定决心,再劝也无用。
“陛下……”
李元甫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刘昭德抬手打断。
“是他们做的太过分了,此詔无需商议,就此定下!”
“若无他事,两位爱卿请回吧。”
刘昭德说完挥了挥手,重新躺回了龙塌之上。
几位大臣见状,只得躬身行礼,缓缓退出了寢殿。
殿內,只剩下刘昭德、王后贾黛和太子刘祁业三人。
刘昭德看著神態稚嫩的儿子,忍不住嘆了口气。
他轻轻握住刘祁业的手,低声道:“朝臣可用者,唯李陈二人;將帅可用者,唯刘贾二人。”
“但同样要记住,所谓贤臣,贤时用之,不贤黜之!”
小太子闻言,似懂非懂的点头道:“儿臣谨记父王的教诲。”
殿外,李元甫等人走出宫殿,脸色皆有些沉重。
陈文远低声嘆道:“这推恩之策一旦颁布,恐怕天下將会动盪不安啊。”
李元甫沉默片刻,缓缓道:“陛下心意已决,我等做臣子的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尽力周旋罢了。”
两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和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