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孤闻神色平淡,脸上並无喜色,“殿下客气了。”
倒是沈月嫿抿唇一笑,“殿下,此番前来是想要把苏韵妹妹给接回去吧?”
“我们二人一向姐妹情深,昨夜又是子时出嫁,我向来胆小,只能求了苏韵妹妹陪我一同出嫁。”
“想来……”她笑,“苏韵妹妹此时应是还在歇息吧。”
“麻烦赵管家去把苏韵妹妹接过来,就说是太子殿下亲自来接她回府,叫她懂事些,可別乱胡闹。”
她这笑里的一字一句如同夹带著刀子,让沈卓瀟微微眯了眯眼,背后的手却攥紧了佛珠。
他声音变得耐人寻味,“女大十八变,燕王妃只是出了个嫁,就让本宫有些认不出来了。”
“太子殿下谬讚了。”沈月嫿微微垂眸。
她怕自己多看一眼,都会忍不住亲手摺断对方的脖子。
在等著赵管家把苏韵带来的这半盏茶的空,苏月嫿將带来的披风压在了傅孤闻的双膝上。
“天冷风寒,王爷得注意保暖。”
她垂眸娇羞,做足了恩爱模样。
傅孤闻眸光依旧冷淡,他攥住苏月嫿的手。
冷。
却尚有温度。
“王妃这是要做燕王府的主了?”
苏月嫿浅笑著,將另一只手搭上,“王爷说笑了,我如今既然是王爷的人,自然不会害了王爷。”
傅孤闻看著她,那双眸子瀲灩含春。
对比今日的端庄,他又想到昨晚苏月嫿似是美艷女鬼的勾人。
他都有些怀疑,到底是这女人不寻常,还是他疑心想多了。
两人对视时,魂小在她脑中嚷开了,“坏女人你快看!他的面相变了!之前看著像个早死鬼,现在突然又变了!”
“这世界上哪会有人同时拥有两种面相?都怪你,非要插手他的命格!”
苏月嫿:“他的面相从来就是如此,与我无关。”
早在两人幼年相识时,傅孤闻就曾被国师批过命格,说他命中注定大富大贵,长寿绵延,却又说他命中早夭。
她此次回来也是想要看清傅孤闻的面相,毕竟燕王府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傅孤闻见苏月嫿盯著他看,眉头微微蹙起。
恰在此时,赵管家將苏韵带了上来。
原本赵管家去接人时还战战兢兢,生怕太子殿下会因为苏韵而怪罪燕王府,可没想到打开柴房时发现,这人已经疯了。
疯了好,疯了也好,总比死在燕王府上好,也总比乱说话招来祸端好。
苏韵才被带上来,就嘻嘻闹闹著鼓掌乱跳,口中不断的嚷嚷著要见新娘子。
这反常的一幕让傅孤闻下意识看向苏月嫿,却见对方神態自然,並不有半点慌张。
沈卓瀟来接人就是为了问清楚昨晚的状况,毕竟苏韵迟迟不归,就连送亲的队伍和蛊婆都没了下落。
可如今才见到人就发现已经疯了,他的脸色自然也难看了下来。
毕竟苏韵如今也是他名义上未过门的太子妃,他已经换了一次婚,自然换不来第二次,只能祈祷对方是装疯卖傻。
在接到人后,沈卓瀟连茶也喝不下去了,匆匆找个理由就带著苏韵离开了。
毕竟,他现在只想知道苏韵到底有没有疯掉。
可苏月嫿最清楚,沈卓瀟什么都不可能查出来的,因为苏韵確实没有疯,只不过是她把她曾经打死的几个丫鬟的魂魄招了出来,陪她玩上个十天半月。
这回不等傅孤闻开口,沈月嫿先揉了揉太阳穴,让丫鬟领路回臥房休息,沿途还命人打了伞。
她本就是地府阴魂,虽然能白天出没无阻,可到底还是不喜阳光晒在身上的滋味,不会灼伤,但也会犯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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