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那无喜无悲的冰冷眼神，淡漠注视著莱利的同时，一字一句，化作千钧重锤，不断敲打著莱利此刻惶恐不安的內心。

“不经歷风雨，怎能见到彩虹……”

“灵魂的每一次升华、成长，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而你自认为对他们好，帮助他们抹除的苦难经歷……”

“实际上是亲手，剥夺了他们成为一名真正英雄的可能性，將他们推向了更加可怕的万丈深渊。”

“而且，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

“你自认为，要改变这些悲惨的命运，守护好身边的人……”

“可哪怕两世为人，你却从未向自己在意的人，坦言过你的秘密。更没有当面询问他们，是否愿意接受这种改变，便擅自做出决定。”

“更是从未想过，哪怕是真正的神明，在千百次的思考中，都难免会出现一两次的错误。你又怎么敢保证，往后的事態发展，一定会和你事先制定的计划，分毫不差呢？”

“……不……这不可能……！”

隨著古一的话语落下，一直保持沉默，努力死守本心的莱利，终究还是在古一向他展示的未来中，看到彼得抱著倒在血泊中，已经失去生命跡象的本和梅，绝望又无助地仰天痛哭的那一刻，道心彻底破碎。

感同身受地捂住胸膛，產生了阵阵撕心裂肺的剧烈痛楚之余，更是双目猩红，情不自禁滚落两行热泪。恨不得能立刻钻进画面中，將那群胆敢杀害自己父母的混蛋，用最残忍的方式，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泄心头之恨！

“正如我之前说的那样，莱利先生，苦难既是一种折磨，也是助人成长的催化剂……就像斯特兰奇，如果有人阻止了那场车祸，让他保住了自己的双手，他还会放下高傲的性格，放弃毕生所学的医术，从最虔诚的学徒做起，一步步成为拯救世界的奇异博士，新一任至尊法师？”

看著莱利失去以往从容不迫的模样，仿佛整个人都要碎掉了似的，在那极度的悲痛中，张嘴无声悲鸣著的模样。

古一法师的话语，这才变得柔和了几分。

像是在安抚一位，误入歧途，但仍有挽回余地的孩子般，温声细语继续说著。

“更何况，在千千万万，数不清的已逝之人里。能够拥有第二次的生命，已经是极为难得……你的前生，已经受尽了苦难，为何不能对自己宽容一点，做个普通人，平平安安地度过余生呢？”

一边说著，古一法师一边再次挥手，让画面进行变化。

只不过这一次，显现的，不再是什么充满绝望的黑暗未来。

而是已成定局的，属於莱利……或者说莱利体內的穿越者灵魂，曾经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