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並不大。

哪怕有麦克风的加持，相比较起连绵不绝的快门声，和此起彼伏的交谈声，它依旧显得微乎其微，像石子投入奔腾的江河。

托尼身上那若有若无散发出的气场，却比任何扩音设备都更具威力。那是一种经过无数大风大浪、掌控著绝对力量与智慧后沉淀下的绝对自信，像一把无形却锋锐无匹的刀，瞬间割裂了会场喧囂浮躁的空气。

嘈杂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扼住了喉咙，迅速低了下去，吞咽著，收敛著。

窃窃私语消失了。爭先恐后的提问中断了。连最疯狂的快门声也变得稀疏、克制。

最终，化为一片压抑著的、几乎能听到心跳声的、充满期待的绝对寂静。

此刻，所有眼睛，都齐刷刷紧盯著托尼，等待著他亲自打破这片，由他自己创造的寂静氛围。

在这片绝对的聚焦中，托尼稍显满意点头之余，终於微微向前倾身，靠近了麦克风。

下一秒，托尼特有的低沉嗓音，夹杂一丝恰到好处的慵懒，通过音响设备，清晰地传遍会场每一个角落。

“下午好，先生们，女士们……很抱歉我的说法如此笼统，毕竟就像我从未想过，有人对自己的性別认知，会是塑料垃圾袋一样，我实在无法揣摩，各位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又是抱著什么样的目標，参加了今天的新闻发布会。所以，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错我不认，今后我也不会改~”

一句开场白，若有所指的讽刺，让台下不少人露出了会意的表情，也让另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对號入座的同时，下意识绷紧了神经。

“总之，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这场……嗯，科普讲座，兼……打假现场。”

“我知道，最近很多人关心史塔克工业，更关心我本人。关心到不惜动用一切手段，在我和公眾之间，编织一些……非常富有『创意』的故事。”

托尼语调平稳，甚至可以说得上温和，但每一个单词都像是一颗冰冷的石子，精准地投入平静下来的湖面，激起涟漪。

“我看到了那些头条，读到了那些『知情人士』的爆料。说实话，有些情节编得相当不错，跌宕起伏，充满想像力，建议那位匿名天才可以考虑转行去写科幻剧本，或许能拿个奖什么的。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