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
亚诺撇了下嘴角,视线继续盯著卡牌,但余光却在不动声色地往下探。
方才他在被抽走灵魂俯身时,特意偷摸將此前散落在地上的断刀碎片聚拢了过来。
虽然无法直接看清牌面,但藉助金属碎片的反光,或许能勉强辨识出两张牌底色调的细微差异。
毕竟,“天使”与“恶魔”的色彩风格迥异,若用心观察,应该还是不难分辨的。
然而当他的视线挪到地面时,却发现原本摊放著断刀碎片的草坪空无一物,只剩下一张用树枝摆出的吐舌头的鬼脸。
“(?>?·?)”
亚诺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再將目光放正,正对上魔女同样吐著小舌头、得意洋洋的脸。
和那个愚蠢的鬼脸一模一样。
“如果你在找刚刚你偷偷藏起来的破烂,可以去旁边的园里翻翻看……”魔女笑眯眯道,“当然,前提是一会儿你还活著的话。
亚诺无奈收回视线,重新凝视著那两张在夜风中缓缓旋转的塔罗牌。
然而,光影交错间,魔女望著他略显焦躁的表情,心中却是冷哼一声。
还装起来了,这个傢伙。
儘管面相上表现出焦躁,可亚诺深藏眼底的冷静始终逃不过魔女的眼睛。
她很清楚,这傢伙不是会把希望寄托在这种一眼便能识破的小诡计上的人。
地上的断刀碎片恐怕只是亚诺的障眼法。
这死鱼眼真正的手段,应该在其他地方才对。
心中思忖,魔女放出魔力感知扫过飞舞的塔罗牌,隨即,在天使牌的边缘察觉到一丝极其隱晦的血渍。
血渍很小,而且是在卡牌的边边上,不从对方的角度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这血……是什么时候沾上的?
魔女细细回忆,很快记起在亚诺第一次翻牌前,曾有过一个不经意擦嘴的小动作。
原来如此……
是那个“咬舌自尽”。
她顿时明白过来——这么一个看起来比冰山还冷静的人,怎么会急到用“咬舌头”这种蠢蛋方法自尽。
现在看来,对方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在手上偷偷沾血,给牌做上標记。
不过……那时候自己才刚讲完赌局的规则吧?
也就是说,从她说完规则的一瞬间,眼前这个男人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她微微眯起眼睛,饶是她曾被世人冠以“欺诈魔女”之名,也不得不感嘆亚诺这一手的阴险。
所幸,若换其他人,或许真的会被这套虚虚实实的小动作骗过去。
然而很可惜,她在鲜血魔法的造诣堪称宗师级別,这种常人不是有意注意根本看不出来的血渍,在她的魔力探知下甚至比夜空里的星辰还要明显。
但是,魔女並不打算抹除上面的血渍或者乾脆再换两张新的塔罗牌。
相反,她准备將计就计——正如前面所说,她对鲜血魔法颇有造诣,因此甚至无需勾动手指,她便能悄然將那几滴血渍原封不动转移到另一张“恶魔”塔罗牌上,製造一个完美的误导陷阱。
比起让这场赌局变成纯粹的运气游戏,她更愿意看著亚诺一步步踏入自己挖好的深渊,露出惊恐万状的模样。
一想到能让那张面瘫脸彻底陷入恐惧而扭曲,强烈到难以抑制的兴奋让魔女瞳孔都在震颤。
可就在她即將动手之际,一股莫名的不安感骤然袭来。
不对劲……
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她忽然想起,前面……她是不是有提到过自己会鲜血魔法?
在说到亚诺不属於奥尔斯兰家的血脉时,她確乎有说过一嘴自己擅长鲜血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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