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她不会管我们这种小角色的。”亚诺的声音从管道里传来,“后会有期。”
南城区,异变引发的骚乱正以惊人的速度蔓延,
整片街区已沦为炼狱一一衝天的火光撕裂夜幕,此起彼伏的哀豪在雨幕中迴荡,浓烟裹挟著血腥味,將这座曾经繁华的城区涂抹成可怖的修罗场。
倖存者们如潮水般涌向北方,却在暴雨肆虐的威斯特河畔戛然止步。
隔著汹涌的河水,对岸北城区璀璨的灯火在雨帘后闪烁,仿佛触手可及的希望。
受到异常影响的,似乎只有南城区。
意识到这点的人们心中很快升起希望,若是能渡过威斯特河,或许便能倖免於难。
求生的本能驱使著人群涌向横跨两岸的钢架大桥。黑压压的人流在暴雨中艰难前行,直到一道惨白的闪电劈开天际。
雷光中,一堵突兀聂立的钢铁高墙森然显现。冰冷的金属表面反射著冷光,將通往希望的路径生生截断。墙垛上林立的卫兵与黑洞洞的枪口,让最前方的难民跟跪著停下了脚步。
“皇室敕令!所有南城居民立即折返!”
高墙之上,高举喇叭的卫兵队长嗓音在扩音法阵下响彻桥头。
“为什么?!!”
难民们面色显露出惶恐与不解,“南边发生动乱,为什么要拦住我们!?”
“后面全是吃人的怪物啊!!”
“我们也是皇城的市民!你们这是草营人命!!!”
恐惧与激动的人群,发了疯一般冲向巍峨的防御工事。
“退后!!!”
卫兵队长发出怒喝,临时筑起的墙垛上火朝天激发。
“最后通!”
“胆敢越线者,以叛国罪论处!!!”
鸣枪的震响,击碎了难民们最后的希望。
鸣枪的爆响碾碎了所有幻想。抱著婴儿的母亲瘫坐在雨水中,老人浑浊的眼中映出对岸灯火通明的歌剧院。
在这座人类最强大的帝国皇都,南城贫民终於看清了一个残酷的真相:那些日日从他们脊樑上碾过的黄金马车,那些用他们血汗浇筑的尖顶教堂,从未將他们视作平等的子民。
“为什么!?
“求求你们了,让我们过去吧—·
“我可以留下,但求求你们,求求卫兵老爷们,至少让我的孩子过去行吗”
激动之后是痛哭与哀豪,然而在被雨水浸透了铁盔的卫兵队长眼中,这些衣衫槛楼的难民们,
身上满是漆黑如铁锈一般斑斑点点的瘢痕。
东城区,圣愈院穹顶会议厅,
水晶吊灯將环形会议室照得通明。瑟拉妮著一身如雪般的白裙,凝视著正在发言的约瑟夫·加菲尔德院长。
老教授以法术操控光影,在会议桌上投射出一组触目惊心的影像:
“根据皇家医院凌晨一时的报告,这种被暂命名为锈化病的疫症具有顛覆性的病理特徵。”
影像中的人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齿轮与金属管线,“患者初期会出现铁锈状皮损,並在短时间后异化为机械与血肉混合的狂暴个体,会对视野中的所有对象发起无差別的攻击。”
院长隨手调出的疫情地图上,整个南城区已变成刺目的猩红色。
“具体成因圣愈院与皇家治疗院尚未得出答案,但我们发现该病有极强的传染性,普通人一旦与锈化病患者接触便有极大可能遭受传染。”
“为此皇室作出决定,根据此前立下的《瘟疫控制法案》,將疾病爆发的南城区与西城区,即刻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