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三日后，有人亲自上门。

“杨大伯，怎敢劳烦您亲自跑一趟？”碧玉岛的河港上，罗春见到了这次来访的客人。

眼前的中年男子身形发福，头髮渐禿，被湖风撩得参差凌乱。

“小春，许久未见，最近符籙价格暴涨，小倩她去坊市摆摊了，我近日也没什么要事，便过来看看你。”杨茂中眼中满是亲切。

隨后罗春引领他来到三合院，泡上一壶灵茶。

罗春留意到，杨茂中右手自掌根处齐齐截断，一根手指都没留下。

他关切问道：“杨大柏，你的右手这是？”

杨茂中面上愁云密布：“前些日子，跟著江家老祖去百幽山巡视，有一道剑气未曾挡住。”

“那您日后，画符一事……”罗春此前知晓，杨茂中是中品符师，他们家这一脉，都靠他支撑。

“日后怕是再画不得了，如今，云浮坊市那家店铺，我已过继给了二弟。”杨茂中摆了摆手，似乎不愿多提此事。

罗春著实没想到，杨巧倩家中竟突生变故，本欲开口借的百块灵石，此刻也难以启齿了。

隨后，杨茂中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玉瓶，瓶中正有一枚龙眼大小的白色丹丸，色若羊脂白玉，纯净异常，正是罗春现在苦苦寻觅的破阶丹。

“杨大伯，您这是……？”罗春面露惊讶，他不过是想借灵石罢了。

“这原是先前给小倩备下的，如今她用不上，你且先用著。”杨茂中眼神中满是期许。

“多谢杨大伯。只是这灵石，我眼下怕是还不起，约莫还需三年。”罗春眼中满是感激之色。

杨茂中摆摆手：“灵石之事不著急。我听小倩说，你如今已是炼丹学徒了？”

“是。我如今炼製下品丹药，一炉约莫能成丹五粒左右，尚不能获利。”罗春將近来进度如实相告。

“不错，这般短的时日便能成丹五粒，已算颇具天赋了。假以时日，若能稳定成丹八颗以上，便可成为入阶丹师了。”杨茂中眼神中儘是讚赏与期许。

“借杨大伯吉言。”罗春拱手谢道。

“难怪小倩总在我面前夸你。日后，你二人可多亲近些。我老了，往后恐无人照料她了。”杨茂中眼神里开始泛出一丝泪光。

“杨大伯，如今我能成为炼丹学徒，小倩帮了我许多，定当好好照料她。”罗春抱拳正色道，留意到对方眼中的心酸之意。

隨后，罗春一路送杨茂中至杨家渡，方才返回碧岛，算是认了个门。

一个月过去。

江氏兄妹因长时间没来练丹的缘故，手感生涩。且他们二人的心情也也影响了状態，炼丹时状况频出，祝丹师动輒便训斥他们二人。

三人隨著炼丹技艺开始提升，对祝丹师这番態度也开始心生不满，默契地错开炼丹时辰，开始抱团取暖。

每当轮到一人炼丹时，另外两人便凑在丹炉前低声探討。

祝丹师对三人抱团之事极为不悦，感到自己的权威正被一点点架空，目光如冰锥般扎在他们交头接耳的侧影上。

平日里，他每炼完一炉丹药，便径直离去，踪跡难寻。

以他练气六层的法力，每日炼製两炉下品丹药原是驾轻就熟之事。可他却似敷衍塞责一般，在此消极怠工。

罗春唯恐他生出异心，遂差遣小秋暗中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