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罗春身著一袭黑袍,悄然潜出坊市大门。
在离坊市不远的一处凡俗小港,他与早已等候的孙小飞、黑娃、姬清漪匯合。
此次前往凡俗地带,路上修士难觅。
罗春毫无顾忌,抬手祭出一艘灵光內蕴的中品法舟,引得几人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几分艷羡之色。
法舟离岸,破开平静的水面,载著四人向西南方向疾驰而去。
经过五个时辰的翻山越岭,穿林涉水。
日头偏西时,四人终於抵达目的地,眼前是一片依山傍水,风光秀丽的静謐小湖。
湖岸边,一座孤零零的木屋孑然而立。几丛野草在微风中摇曳,更添几分荒凉。
“就是这里了,”姬清漪声音涩然,打破沉寂。“我太爷爷,最后几年,就住在这儿。”
罗春上前,轻轻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屋內陈设极其简单,几乎看不到生活的痕跡,只有一层均匀覆盖的薄灰,诉说著主人离去的悠悠时光。
四人默默绕过木屋,走上屋后一处低矮的小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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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顶,一座孤坟安静地矗立在风中。
墓地异常简陋,没有石砌的围栏,没有高大的墓碑。
若非姬清漪引路,任谁都会以为这只是某个普通乡民的安息之所。
罗春的目光落在那块朴素的石碑上。上面只刻著四个力道苍劲的字:
“纪九之墓”。
没有生卒年月,没有生平事跡,甚至没有他原本显赫的姓氏。
仿佛墓主人刻意抹去了自己的一切过往。
一股沉重的气息瞬间攫住了四人。
罗春凝视著那四个字,心中瞭然:看来师傅至死都未能原谅自己。
他不仅捨弃了凡俗间显赫的身份,连死后也不愿归葬故土,只以这化名,在这荒僻之地了结残生。
这墓碑,便是他最后的倔强与孤独。
四人依次上前,神情肃穆地在坟前献上一朵素洁的野。
罗春又默默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壶上好的金糠酒和一只油纸包裹、香气犹存的烧鸭,恭敬地摆放在碑前。
这是他记忆中,师傅在下塘村时最喜爱的滋味。
做完这些,罗春並未立刻叩拜,而是再次凝视那朴素的石碑。
眼中翻涌著复杂难言的情绪:有追思,有遗憾。
他忽然蹲下身,伸出食指,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灵光。
在那“纪九之墓”四字下方,沉稳而缓慢地刻下了两行小字並署名:
洗尽铅华返本真,育才尽瘁意自纯。
惊闻噩耗辞世去,师恩似海万年存。
——罗春
黑娃凑近细看,咀嚼著字句,脸上先是一丝恍然,隨即化作一声嘆息。
姬清漪的目光落在那新刻的字跡上,身体微微一颤。
那两行诗,道尽了她太爷爷晚年的心境与罗春深沉的感念。
她抿紧红唇,眼眶迅速泛红,水汽瀰漫,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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