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浦外滩呈出一片繁华嘈杂,陈管家从別墅出来,看著陈数站在房顶查漏补缺,紧绷的脸上露出些许微笑。
厨房之中,刘妈拿著勺子敲偷嘴的胖子,翻搅汤锅里的清燉排骨,汤汁翻滚,传出阵阵香味。
趁著没人注意,胖子舀了一勺吹了吹热气,喝进肚里,惹得刘妈抢过勺子追著他在园跑。
夜色来临,知道那位沈总今日也不回来后,眾人爭先恐后摆著碗筷,围著厨房內的小桌开饭。
“……跟你们讲,这人是有上辈子的,就如我不知几辈子,哎哟,那会儿跟著太子爷瞎混,想著將来也能混个大官儿噹噹,哪知道碰到造反的了,我当时就在想谁敢在皇城造反,嘿哟,我一抬头,你们猜城门楼写了啥。”
“写了啥?”
“玄!武!门!”
厨房里的刘妈、许妈,还有陈管家都知道胖子爱讲一些不著调的故事,几人也没当真,陈数也跟著捧哏:“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我就掛了,好傢伙,迎面就被造反的秦王一箭射到脑门上。”
庞凤初信誓旦旦的表情,拿著筷子比作箭矢钉在脑门的动作,逗的大伙都笑了起来,气氛和谐热闹。
不久后,夜色笼罩,外滩夜景的灯光照在园,陈管家叫住准备回佣人房的陈数和胖子,將身份证还给他们,又將两张入职表交到两人手中,表示了对俩人的肯定。
时间流逝,秋雨绵绵,豪宅也不曾留下风雨的痕跡,冬雪积攒,偶尔穿著冬衣的女子乘豪车过来看上一眼冬日的外滩,住上一晚又匆匆离开。
陈数换上新买的衣服,也送了胖子一套崭新的鞋子,搂著肩膀背对外滩拍上一张新年照片。
赶著明媚的冬日,吴阳开著新买的小轿车来到了青瑶山公墓,他寻到了那座爬有青苔的墓碑,他將带有温热的项炼放到墓前。
看到女孩照片越看越熟悉,陡然间想起什么,他脸色渐渐发白,想起了当初在车里翻看陈数脑部ct,那片阴影忽然露出的人脸,正是墓碑上笑吟吟的女孩。
冬雪化去。
云梦小区外的河滩,偶尔也有面容凶戾的坡脚男人晨跑,有时也会打上一圈凶猛的拳术。
晌午的时候,陈数也会代替刘妈,为大家做上几份西餐,令得大家竖起大拇指,大为讚赏,就连那沈家小姐过来小住,有时也会品尝陈数的厨艺,也算接纳了两人留下来的事实。
每到夜深人静,別墅屋顶,一身忍者装的陈数双手环抱,屹立在那里眺望黑暗,或者小区安静的偏僻道路、草坪,会有骑著一匹火红战马的將领缓缓而行,打量四周,思考著如何排兵布阵。
更多的时候,陈数修剪完盆栽、景观墙,然后坐在躺椅上抽上一根烟,与身旁偷懒的庞凤初有一茬没一茬的聊著天
他越来越喜欢现在这种安寧的生活。
春去夏至,景观墙上爬满了盛开的玫瑰,黑仔跳进泳池里,刨著四条小腿,在水里游上两圈,全身湿漉漉的毛髮抖了抖,傲娇的挺胸抬头跳到躺椅上晒著阳光。
听著蝉鸣,愜意的打了一个哈欠,翻上一个身露出软软的肚子,喵呜两声。
转眼,又是一年结束了。
临海市传媒学院迎来的毕业季,顾雨薇拉著谢文娟站在樱树下拍了一张美美的照片做为留念,偶尔回想起来,她应该还会记得,曾经有那么一个靦腆的大男孩抱著书本在这里待过。
马上就要各奔东西了,她打算与谢文娟一起到更大的城市闯一闯。
至於记忆中的那个男孩越来越远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过的如何,可能已经被抓,或者躲在了某个角落,令人惋惜吧。
鶯飞草长,已经是第三年的春天。
坐在躺椅上的陈数翻过书的一页,看完今日最后一段,折了一角,闔上书本,起身走进別墅,与拖地的许妈打了声招呼,在厨房生火、切菜,煲上一锅鲜汤。
擦过有著水渍的橱柜,叠好抹布,陈数並不留恋的看屋里一眼,转身回到外面,向著春日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
园里的草坪又长了不少,该是修剪的时候了。
(第一季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