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坚硬的金属此刻如同融化的蜡油，荡漾开层层波纹。

“这是集市的入口，直接进去！”

商人抬脚直接迈入波纹中心，林恩紧隨其后，感觉管壁触感如同穿过煮沸的牛奶表皮。

短暂黏腻后，下水道的腐霉味骤然被一种硫磺与松脂混杂的气息取代，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林恩眯起眼睛適应突然的光亮——穹顶密布的乳白色晶石如星斗倒悬，將地下空间映照得如同正午蒸汽灯塔。

近百道身影在篮球场大小的空间游弋。

戴防毒面具的摊主指尖跃动著磷火。

黑袍妇人玻璃罐里的眼球突然转向入口，瞳孔里映出林恩与霍华德的身影。

一名身穿『黑铅理工』校服的大学生，肩头趴著一只机械蜥蜴，吞吐著灵性光晕。

岩壁上嵌著的一排橡木门像被巨钉粗暴捶进石缝。

除了一些掛著“链金室”铜牌的门扉之外，其余还有一些是商铺、酒吧招牌。

林恩一眼就扫到了一个“老杰克维修”招牌，还用铆钉固定著十八种规格的齿轮样本。

还有几扇无標识的木门表面蚀刻著齿轮浮雕，也不知道通向何处。

集市內，一具具三米高的黄铜傀儡迈著齿轮咬合的精准步伐，关节处喷出高压蒸汽。

这里的人似乎都见怪不怪，林恩甚至还看到个戴鸟嘴面具的傢伙，正借著喷出的蒸汽气流烘衣服。

还有个黄铜傀儡的膝盖带歪了一个悬掛的招牌木架。

摊主头也不抬地甩出扳手卡进齿轮缝隙，借著傀儡弯腰调整平衡的瞬间，顺手把要价牌翻了个面。

林恩扫过集市中的这一幕幕，心里却回想起了艾萨克庄园。

那里是一座国家官方力量正大光明开设的集市小镇，在每个摊位每个店铺买东西都还要开发票。

而眼前这处地下集市虽然整洁明亮，但在林恩看来却更像是私人搞得的走私窝点，一点都不正规。

一个个摊位的灵性光芒参差不齐，

还有墙壁上，从左边掛著“老杰克维修”等一些店铺的招牌，中间十几座『链金室』门牌，再到右边的几扇无標识木门。

虽然不如记忆中小镇规模的集市繁华、正规，但也算是五臟俱全吧。

“在这里你可以放心的交易，三条规矩撑起了这座集市的......”

这时霍华德忽然竖起了三根手指开口说道。

“强买强卖者餵蒸汽熔炉，窥探泄漏客人隱私者挖眼拔舌，纠纷找仲裁傀儡裁决！”

“租用链金室的门板掺了禁魔合金，锁眼直通灵界夹层，就算你把自己的密传摊里边抄，门外也嗅不到半点痕跡！”

林恩摩挲著手背的胃纹印记，这里的『食物』可比黑市里的货色美味多了。

但他对霍华德话非常的怀疑：“真有这种良心商家？

难道我在链金室里摊开密传，他们真的不会去偷看？”

在他看来，这就和前世网际网路公司『绝对不会泄露或滥用客户数据』的承诺可信度一样。

若是自己在这里租用链金室去炼製那些圣血流派的魔药，这个集市背后的势力真能忍住不窥探抄写魔药配方？

“老子当然也信不过这里的东家，”霍华德扯了扯衣领，“但我信组织，信组织三百零七次试探后的结果都是『零泄密』！”

林恩听后也瞪大了眼睛，原来商人不是信任集市背后的势力，而是相信组织的试探结果。

『这个世界难道还真存在这种良心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