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死灵法师太过稀少，整届只有他一个学生，按照学院规定，他需要跟隨其他施法者学派一起上大课。

今天是在东塔楼的塑形学派上理论课。

推开教室门的瞬间，原本嘈杂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又迅速移开。

教室后排立刻空出了一大片区域。

霍恩很適应的习惯这种待遇，径直走向最角落的位置。

讲台上的导师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课程很快开始，讲的是塑形的基础理论。

“火球术的第三节点需要注意魔力迴旋……”

导师的声音在霍恩耳中渐渐模糊，他从怀里掏出那本《黑暗锁链》，在笔记本上开始演算。

他无论怎样也要学会这个法术，这东西说不定能帮助他抓住狼王的灵魂。

[暗影能量在节点处的分流——]

[如果减少第三段的魔力供给]

[或许可以维持形態但缩短距离]

他全神贯注地沉浸在法术模型中，甚至没注意到周围的同学都在偷偷打量他，彼此交换著不安的眼神。

一堂课很快结束，等霍恩从研究中抬起头时，教室其他学生已经走完了。

一道阴影落在他的笔记本上，那位导师不知何时站在了他面前。

“这位同学，能告诉我你在研究什么吗？”导师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霍恩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有些尷尬地合上笔记：“抱歉克里斯教授，我在研究...呃，死灵学派的法术模型。”

克里斯教授是三转塑形学派施法者，擅长將各种元素变换形状释放。

他本人是平民出身，对学生非常严格，那些贵族子弟都不敢逃他的课，更別说毫无背景的霍恩。

令他意外的是，克里斯並没有发火，反而俯身看了看他密密麻麻的笔记。

那些复杂的公式间夹杂著无数修改痕跡，有些地方甚至被反覆涂改到纸张发皱。

“如果我课堂上的那些学生有你十分之一认真，他们自己就能通过考核。”

克里斯突然开口。

“呃……不至於吧。”

“很至於，你以为圣代学院是什么？这里是贵族子嗣的乐园。”

克里斯言语间毫不掩饰鄙夷，看向霍恩时又表现的欣赏起来，“而你很努力，我喜欢你这样的孩子。”

霍恩愣住了。

这是入学以来第一次有老师对他表示理解。

好吧，只能说在大多数人都很烂的时候，他只要稍微努力一点就显得鹤立鸡群。

“具体遇到什么难题了？”克里斯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这位三转施法者没有一点架子。

他没有义务在课程之外进行解答，学院也不能约束他，全凭喜好。

而大佬说有粗浅了解，大概率是谦虚，相当於略懂一二。

犹豫片刻，霍恩指著笔记上一处標红的地方：“我的问题是，在精神力不足的情况下，如何完整释放这个法术？我尝试了很多次，最后都会是形態崩溃。”

克里斯只是扫了眼霍恩根据典籍构建的法术模型，就给出结论：“你太执著於標准步骤了。”

他抽出羽笔，在霍恩的笔记上画了几条辅助线，“看，这些次级节点其实可以共享魔力池。如果你把第三和第五步骤的魔力输出降低20%，虽然整体威力会减弱，却能保证完整释放。”

霍恩盯著那些线条，就像从一团乱麻中找到线头，突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他之前一直试图完美復现技能书上的模型，却忽略了灵活变通。

“谢谢您！”霍恩由衷地感谢。

“不用谢我，谢努力的自己。”

克里斯摆摆手。

二人简单聊了两句，霍恩便收拾好笔记离开。

当他走出教室时，走廊上的学生依旧下意识避开他，他却不在乎了，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改良后的法术模型，迫不及待想找个地方试验。

克里斯教授注视著他离开。

一旁的女助教抱著书典，有些奇怪：“您往常不是最討厌指点学生吗？”

“就算我不说，最迟今晚他自己就会推演出来……那孩子是个天才。”

“死灵学派的天才吗？”

女助教小声嘀咕：“那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克里斯教授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死灵学派的確危险，但不可否认，他有著无可替代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