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俺错咧,饶了俺吧!”孙世绣苦苦哀求道。
“你错在哪了?!”孙世綰继续逼问道。
“俺没错!皇帝唤咱姐妹入宫,不就是馋俺们的身子么?我亲近皇帝、亲近自己的夫君,理所当然,怎么能叫勾引呢?”孙世绣梗著脖子喊道。
“你私下里怎么样都可以,但你不应该当著周姐姐的面做这事!如此,你让她如何自处?”孙世綰柳眉倒竖,冷冷地说道。
“俺姐咧!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你不爭,连皇帝的味都闻不到!你我姐妹不是应该相互扶持吗?怎么能內訌呢?”孙世绣扔掉木棍,抱头蹲防。孙世綰的大枪稳稳停在其额前一寸,稍有差池便是头破血流。
“咳,其实后宫没有佳丽三千,宫女都没有三千。我现在算上你们俩,一共才三个媳妇。”朱由检从院子外探出头来说道。
“陛、陛下!!!”刚才还牙尖嘴利的孙世绣,说话都结巴了。姐姐孙世綰也觉得臊得慌,脸红到了耳根。
“大枪使得不错。”朱由检夸讚道,说完他从孙世綰手里要过木桿,也有模有样地耍了一套。
孙世綰皱著眉头看完,看著朱由检欲言又止。
“別人都夸朕弓马嫻熟,远胜朝臣。”朱由检颇为得意地说道。
孙世綰整个脸都扭曲了,她的脑海里,这辈子悲伤的事情都过了一遍。
“想笑就笑吧!我又不是真的糊涂蛋,当然知道他们是为了討好我才这样说的。我这种拳绣腿,怎么可能比得上战场廝杀的真正武艺呢?这不是『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於我也』嘛!”
“噗嗤”,孙世绣最先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肚子疼都直不起腰了。
孙世綰却不想笑了,她看著朱由检,若有所思地说道:“陛下方才使枪,套路纯熟,其实並不差,只是未曾练习桩功,导致下盘不稳罢了。陛下若是想学,民女可以教陛下。”
“嘎?!”孙世绣笑容凝固了,一脸懵逼地看著自己的姐姐,心里脏话乱飞。
“好啊!朕得閒之时,必然提枪来向你討教。还有,你们就別折腾这两根晾衣杆了,等下我唤太监从武库给你们寻几杆正经的大枪过来。”
“谢陛下!”孙世綰面露笑容,似乎宫闈生活並没有她原本设想得那般苦闷,皇帝也不是一板一眼的无趣之人。
“对了,陛下,这是我父亲托我呈递给您的奏疏。”孙世綰將《敌情必有虚怯之处疏》交给了皇帝。
朱由检打开看了看,发现这是一篇孙传庭秀实力的军事论文,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是孙传庭的个人简介,作求官之用。
大概的意思是强调通过谋略与心理战,將敌方弱点转化为我方胜势,出自於《孙子兵法?虚实篇》中的:“兵之形,避实而击虚,形人而我无形”“备前则后寡,备后则前寡”。
“你们家还是孙武后人?”朱由检好奇道。
孙世綰为皇帝的脑迴路绝倒,她摇了摇头道:“孙武距今已百世,其子孙早已不可考。我家先祖是洪武年间的锦衣卫百户,不过吾父確实修习孙武兵法。”
“可惜啊,你这封奏疏递晚了啊!”说完,朱由检在孙世綰疑惑的眼神下,掏出一封奏本递给了她,有些哭笑不得地解释道,“朕刚刚任命的陕西三边总督孙承宗在路过山西的时候看上你父亲了,现在上书表举你父亲出来做官呢,你看,给封个什么官职比较好呢?”
“民女不敢置喙,全凭陛下圣裁。”孙世綰谨慎地说道。
“你平时可以多给你父亲写信,在宫里也不必太过拘束。如果有恶奴欺辱,不要忍著,可以找我告状。”朱由检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