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一阵密集的火銃声响起,硝烟瀰漫。一队骑兵撞碎烟雾冲了出来,被弹丸打中的流寇还在地上哀嚎,却被高速疾驰的战马无情地踏成肉泥。
有行伍经验的流贼一丁点抵抗的心思都没有,见到骑兵杀来的一瞬间,拋开同伴就是一个字:逃!
一名骑將將銃杆倒提,藉助战马的速度,他將銃杆上扬。只见碗口大小的三眼銃管与流贼的脑袋相撞,就像用锤子敲鸡蛋。一声闷响之后,这名流贼的颅骨直接被敲碎,整个人倒飞著倒在地上。銃管上,白色的脑绽放在血色之上,显得尤其恐怖。
这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上千官军骑兵围绕著粮车阵来回衝杀,基本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流贼们四散奔逃,然而他们吃乾净了一切可以吃的东西,骡马自然是没有的,又如何能够躲避这一场追杀?!
运粮兵呆愣在原地,一脸惊骇地看著这场杀戮的盛宴。
“俺降咧,別杀俺!”有流贼跪地求饶,然而迎接他的却是毫不留情的屠刀。他的头颅冲天而起,看著自己跪倒在地的无头尸,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一个时辰以后,明军的骑兵陆陆续续从远处返回。每一个骑兵的战马两侧都掛满了头颅,士兵们喜气洋洋的表情和那些表情狰狞、滴滴答答流著鲜血的头颅,一起构筑成了一幅诡异恐怖的画面。
洪承畴整理了一下官袍,行一叉手礼道:“这位將军,在下陕西督粮参政洪承畴,此番幸得將军搭救,不胜感激。”
“制台折煞末將!某乃延绥副总兵杜弘域,奉朝廷之命解延安府城之围。”杜弘域侧身避礼,拱手道。
“本官奉巡抚之命为延安府城送粮,与將军当属同路。”洪承畴闻言目光一闪,沉吟片刻说道。
杜弘域笑了笑,也很给面子地说道:“如此甚好,制台可与末將同往。”
“如此便仰赖將军了。”洪承畴非常感激地说道。
洪承畴等人將散落的粮食装车,但最后却没能將所有的粮食找回。空出的十几辆运粮车,刚好可以用来装载杜弘域所部的首功。运粮车运著大量的人头,朝著十里外的延安府城行去。
此刻的延安府城下,尸体堆积如山,流贼们並没有收拾同伴尸体的想法,只是见他们的衣物扒光,少得可怜的財物捡走,任由尸体光著个腚发臭,乳白色的蛆虫从死人锭眼钻出
城外臭气衝天,气味甚至重到了辣眼的地步,城头上的兵丁被熏得几乎睁不开眼。
久攻不下之下,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流贼大军四分五裂,本来他们的成分就不一样,延安卫的叛军即使选择和他们合作但又怎么会真的看得起这群流民呢,双方之间甚至爆发了小规模的衝突。
农民起义军的首领王二也因为个人威望不足,在扩充了队伍以后反而丧失了绝对领导权。而在攻城受挫以后,他的命令更是被各方当成了笑话。
其实如果不是有人內奸出卖,这样的大城又怎会轻易陷落呢?流贼虽然声势浩大,却连两样的攻城器械都没有,仅有的几门佛郎机炮轰在宽厚的城墙上连个凹坑都留不下。蚁附攻城也不是这群组织散乱的流民可以玩得起的,
延安府知府朱童蒙的官声还算不错,素有刚介之名,文才与武略兼备。在他的带领之下,延安府城还真的守了下来。但目前摆在他面前的困难已经不是守城,而是缺粮,和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