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渔港可以说是肉眼可见的热闹了起来,因为快到海神祭了,家家户户都在做著准备。
通常,海神祭是由阿卡迪亚的祭祀牵头,开展各种各样的庆祝活动:比如捕鱼,比如向大眾表演神术,祈求海神的祭祀活动。
这些对於普通人来说非常热闹,在修恩看来,就类似於自己前世的庙会一样。所以,在渔港这里会有各种各样的外地人过来。
而他所属的財团,在这个时候反而可以大发一波横財。
修恩在自己的店里吃著火锅,看著来来往往的人一一卖各种东西的都有,觉得相当热闹。
即便是在古希腊,大家喜欢凑热闹的心思也没有变。他这一段时间过得非常充实,每天除了修炼神术、增加熟练度,就是去克斯提亚秘仪会的图书馆里看一些书,顺便再提升一下希腊语的熟练度。
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手下跑了过来,看著修恩说:“修恩少爷,来自城邦的那些圣女喊您过去。”
如果是阿卡迪亚圣子的召唤?对修恩而言,那念头如同躲避瘟疫般自然一一他可没有半分沾染龙阳之好的兴致。
但是一一话又说回来了!
如果召唤来自那些圣洁高贵的圣女..:
自己在“神术交流”这门玄奥学问上的苍白匱乏。
拒绝?不,那扇门必须推开。阿卡迪亚大神庙的辉光里,必然藏著他不曾触及的古老秘仪、失落的祷言。
互相补缺,这倒是极好的!
而且这些圣女钱可是一把手!什么钱最好赚,不就是这些圣女的吗?
等自己以后点燃神火,一定能从诸多女神的手里,大赚特赚一笔。
这念头像黑暗中骤然擦亮的磷火,带著一丝灼热的、近乎掠夺的兴奋,在他眼底无声燃烧。
渔港是他的王国,每一块砖石都烙印著他的意志。
圣女们的使者无需费力寻觅,只需在喧囂的码头或醉的酒馆里隨意一,修恩的耳目便会如影隨形。
她们对此毫不意外。那个財团开业之日,黄金与权柄流淌的盛景,早已烙在她们圣洁的瞳孔深处。
那是无声的宣告,宣告著这片咸腥海域的新王是谁。
为了让这王国的心臟跳动得更加奢靡、更加诱人,修恩倾注心血,在渔港的喧囂与海风之间。
1:1復刻了阿卡迪亚城邦那颗最耀眼的墮落明珠,那座集极致的欢愉、放纵的餐餮与靡靡丝竹於一体的销金篇。
在这里,欲望可以明码標价,灵魂亦可暂时典当。
“修恩少爷一一!您终於肯移驾了!”一声清越的呼唤,带著神庙特有的薰香气息,如同银铃般刺破门厅的喧器。
一个神庙僕从快步迎上,姿態恭敬,眼底却藏著不易察觉的审视,“圣女殿下们,还有城主大人的明珠,早已恭候多时。”
修恩没有回答,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吝於给予。
他只是略一頜首,下頜线绷紧如同刀锋,脚步未停地踏入那金碧辉煌的肖金窟。
门扉在他身后沉重合拢,隔绝了外界的海腥。
眼前的世界,瞬间被冰冷的、乳白色的光泽所统治。
月光淌过帕特农神庙式的廊柱,在光滑如镜的蛇纹大理石地砖上豌蜓成一条条发光的河。
这触手生凉的奢华,每一块石头都耗费巨资从极北之地远道而来,被打磨得比传说中雅典卫城的圣石更加富丽堂皇!
这就是渔港不再落魄的铁证,是吸引贪婪商船如嗅到血腥的鯊鱼般蜂拥而至的、致命的诱惑。
然而一一!一种冰冷的空缺感,如同无形的幽灵,啃噬著他此刻的骄傲。没有神性矿物!
没有哪怕一件浸润著神祗低语、散发著永恆微光的圣物!
那些东西,才是真正能压垮雅典荣光的砝码。
必须找到!必须將它们供奉於此!
否则,那些穿梭於东西方、眼高於顶的豪商巨贾,又怎会真正低下他们装满金幣的脑袋,敬畏地仰望他修恩的財团?
未来的版图,岂能止步於此?
他的財团,终將君临那片孕育了无数神话的古老土壤一一古希腊!
他知道那些商人的分量,那些能跨越万里狂沙与怒海,將东方如云霞般绚烂的丝绸,运抵这爱琴海之滨一一古希腊的血管里,流淌的可是熔金般的財富!
“灰烬大人,到了。”
僕从的声音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奢靡的空气中激起微澜。
那扇雕饰著月桂与箭簇纹样的门扉,无声地为他开。
门后,空气骤然变得粘稠,带著某种圣洁与权势混合的重量,沉沉地压在肩头。
视野豁然开朗。
居於主位的,正是阿尔忒弥斯神庙那位以清冷月辉著称的圣女,她周身仿佛笼罩著一层薄霜般的银光。
而紧挨著她,端坐著阿卡迪亚城邦的未来继承人一一那少女的目光,锐利得如同淬火的矛尖,
毫不掩饰地审视著他。
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感,如同冰与火的激流,在这华美的殿堂里无声碰撞。
“修恩一一!你终於来啦!”
阿尔忒弥斯圣女的声音响起,像清泉撞在冷玉上,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打破寂静的雀跃。
修恩只是微微頜首,下頜的线条在光影中显得格外冷硬。
他的目光却已掠过眼前的人,投向房间深处一一那里,一盆取自磨金树核心的龙涎香正无声燃烧。
青烟升腾,钻入鼻腔的瞬间,竟像活物般缠绕上他体內的神力!
那沉鬱、古老、带著大地精魄的异香,让他血脉深处沉睡的某些东西,发出了低沉而饥渴的喻鸣。
“不愧是神庙”修恩的声音低沉,带著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仿佛那香气灼伤了他的喉咙,“这等神物—饶是我作为一个督查,也很难能寻得一片。”
难怪一千万德拉马克,在这些侍奉神祗的人眼中,也不过是隨手掷出的石子。
她们的奢侈,早已超越了尘世的度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