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神罚已至,避无可避!
开口的是宙斯神庙的圣女。她竭力维持著神庙代言人应有的端庄与矜持,
但那双紧握著雷霆圣徽、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的手,以及声音里那丝不易察觉的、如同琴弦绷紧到极限的颤音,却將她內心的惊涛骇浪暴露无遗。
她微微抬著下巴,目光却不敢直视修恩周身那如同活物般脉动流转的神力锁链,
只能勉强落在他脚下那片被圣火熔融成琉璃状的地面上,仿佛那里残留的痕跡,比眼前这个“
人”更值得探究。
“那个—深海族的王者呢?”
她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在斟酌一个更符合其身份地位的措辞,最终吐出了那个明知故问、却又必须问出的问题。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封的河面下艰难凿出,带著一种近乎滑稽的、强撑的镇定。
紧隨其后,阿波罗神庙的圣女也上前一步。她周身竭力撑起一层薄薄的、如同晨曦般柔和的金辉,
试图抵御那无处不在的神力压迫,嘴角甚至挤出了一丝堪称“得体”的微笑,但那笑容僵硬得如同石刻面具,
眼底深处是掩饰不住的惊疑与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忌惮。
“是啊,修恩督查,”她的声音如同阳光下的竖琴,却失了往日的从容,带著一丝刻意拔高的音调,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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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深海族的首领不知去向何处了?我们感知到此处有强大的力量碰撞,特来查看,若有需要,神庙可—“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修恩缓缓转过了身。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刻意的威压释放。
仅仅是一个转身,那双如同熔铸了液態黄金、又似蕴藏著无尽星河的瞳孔扫过她们,就让两位圣女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
空气,再次凝固。
唯有神力锁链在修恩体表缓缓流转、摩擦发出的低沉喻鸣,如同远古巨神的嘆息,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
修恩的目光平静无波,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缓缓抬起手,隨意地指了指脚下那片唯一能证明深海王曾经存在过的、边缘还散发著暗红余热的琉璃状熔融地面,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尽的、带著硫磺与焦糊味的灰烬气息。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带著一丝力量爆发后的低沉沙哑,却清晰地穿透了凝固的空气,如同冰冷的铁锤,砸在两位圣女强撑的心防之上:
“它?”
“灰飞烟灭了。”
四个字。
轻描淡写。
却像四道无形的惊雷,狠狠劈在宙斯与阿波罗圣女的灵魂深处!
灰飞烟灭!
一个足以让她们联手都感到棘手的白银巔峰深海霸主,一个刚刚还气焰滔天、逼得她们几乎要牺牲渔港乃至神庙利益的恐怖存在·就这样,死了?
“你说什么?深海王死了?”
冰冷的声音像是从海沟深处挤出来的气泡,带著难以置信的嘶哑,瞬间冻结了渔港潮湿的空气。
聚集的拉弥亚们鳞片骤然竖起,如同受惊的刺蝟,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森然寒光。
他们猩红的瞳孔死死锁住那个连滚带爬、带来噩耗的同族,仿佛要將那荒谬的字句连同报信者一起撕碎。
纳西婭那个煞星分明不在此处!
这个念头如同铁锚,沉甸甸地坠在每个拉弥亚的心底。若非確认了那女魔头的远离,
他们岂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在这渔港掀起血雨腥风?深海王,那可是盘踞在深渊食物链顶端的庞然大物!
能將他碾碎的·除了纳西婭那个级別的存在,还能有谁?
恐惧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愤怒几十年前的惨景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一一那柄收割生命的利刃,那个如月光般清冷、却比最深的海沟更令人绝望的身影。
纳西婭!仅仅一个名字,就足以让拉弥亚们坚固的鳞申下渗出寒意。
那一战,深海成了他们的坟场,首领连同族中最强的十位战土,如同被投入熔炉的蜡像,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无声消融、碎裂,连残渣都未能留下。
若非祖先与那虚无縹緲的海神有过一丝旧缘,拉弥亚的血脉,恐怕早已在那一天断绝於深渊。
“我听说—”一个嘶哑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带著小心翼翼的试探,如同在冰面上行走,“纳西婭——.—她收了一个圣子。”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只体型远超同类的巨大拉弥亚排开眾鱼人,缓缓上前。
他上半身的鳞片厚重如古代骑士的板甲,在昏暗的光线下流淌著金属般的冷硬光泽,这是拉弥亚一族引以为傲的天赋象徵。
此刻,他那双浑浊的黄色竖瞳里,却翻滚著比海水更深沉的惊疑。
能被那个纳西婭.·.收为圣子?
为首的拉弥亚———
-个体型相对瘦小、鳞片色泽也暗淡许多的傢伙一一猛地一颤,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一股比得知深海王死讯更刺骨的冰冷顺著脊椎爬升,直抵大脑。
圣子?
难道难道又要诞生一个新的纳西婭了吗?
光是想像这个可能,绝望就如同深海的巨大水压,瞬间住了他脆弱的心臟。一个纳西婭已是他们倾尽全族也无法逾越的噩梦之壁。
若再来一个他们这些在夹缝中苟延残喘的失败者,还能逃向何处?这茫茫大海,哪里还有他们的活路?
“不行.”他细长的尾巴神经质地抽打著地面,发出急促的啪啪声,声音从齿缝里挤出,带著毒蛇般的阴狠,“绝对——绝对不能让那个所谓的『圣子”有机会成长起来!”
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凶光,仿佛要將那尚未谋面的威胁,连同整个渔港的未来,一同扼杀在强之中。冰冷的杀意瀰漫开来,比海风更加刺骨。
“我们踏破波涛,涌上这航脏的陆地,为的是什么?”
拉弥亚首领的声音陡然拔高,像生锈的刀锋刮过礁石,刺耳又充满煽动性。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竖瞳扫过聚集的海族,闪烁著贪婪与暴戾的光芒。
“不就是为了撕开那些软弱人类的喉咙,痛饮他们温热的鲜血?不就是为了把他们的哀喙当作最美妙的乐章,把他们的渔港变成我们狂欢的餐桌、永恆的猎场?!”
他细长的爪子猛地拍击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溅起浑浊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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