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
旺旺…
清晨的风很是凉爽,深吸一口早上的空气入肺,顿觉神清气爽,倦意全无。
四九城內传出此起彼伏的鸡鸣狗吠,城墙根下那些逃荒来的难民,早起的並不是很多,很多都在那躺著减少消耗,当然也有勤快些的难民家庭,大人已经匆匆起来出去找活干。
张丰全家早早的就起床收拾,连早饭都没吃一口,就挑著行李匆匆离开,大白天的如果在一群难民中吃饭,四周就会有无数双绿油油的眼睛,仿若要生吞人般的盯著你,只要有点脑子,就该知道迴避。
安定门外,走过护城桥就是城外村民自动组织起来的大集,张丰跟隨家人走在街道上,见街道两旁商客们的交易过程。
张丰心头震撼万分,昨天在南城外的大集,他们一家只是匆匆而过,不慎了解。
今天近距离的看到交易过程,那才叫吃惊,一个鸡蛋要二十四斤法幣,一斤玉米面要一百斤法幣。
额滴个亲娘嘞!
张丰在过去也只是听別人说过一嘴,这个年代的通货膨胀,可这真实看到的也太夸张了吧!
看著城內出来採购的富户,都用麻袋板车装钱运载出城,结果换到手的却只是几斤棒子麵。
张丰目光无意间瞥见父母脸上露出那忧愁的神色,明白他们这是担心什么。
一路走、一路观察物价,现在这物价当真是难以言表,一句话,买不起,那是真的买不起。
现在市场上的一等货幣是大小黄鱼,次一等的是袁大头,至於铜元、法幣、金圆券,那真是擦屁股都嫌硬,这不,道旁的臭水沟里还时不时的能见到几张。
走至街尾,张二河满面忧愁的侧头对张丰道:“老二呀,这北平的物价,咱家在这里可扎不了根,要不我们离开吧?”
张丰一听父亲说这话,摇了摇头否定道:“爹,我也不瞒你,北平都是这个价,那其他地方也不会好到哪去。”
“与其如此,我们抓到了鱼不如也学他们,要么以物易物换粮,要么只交易银元、黄鱼。”
“唉~这能行嘛?”张二河有些悲观的嘆了口气。
“不试试咋知道不行,咱家还是先找个落脚点,届时赶紧抓鱼换將,爭取每天换到的粮食,可以吃一天再存一天。”张丰用很是篤定的语气宽慰父母想离开的心。
“那行吧,若此事行不通,那咱家就儘早离开这四九城。”见老二说的如此篤定,张二河提了提神提议道。
事情再次被敲定,张丰他们一家打听到了城外最近的村子左家庄,照著路人所指引的方向快步而去。
四十分钟左右,终是抵达了左家庄外,从外面看,这个村子几乎家家都是夯土茅草房,少有砖瓦盖的房子,这也是这个时代农村的普遍现象。
村头,一棵华盖葱鬱的老桑树下,七八个妇女在那拉家常扯閒篇,见有五人朝村子里走来。
妇女们皆是立马提高了警觉站起,担忧村里来了难民,进村要饭或是偷东西。
“站住!你们到我们左家庄来干嘛?”一名瘦高妇人神色警惕的大声发问,语气尽显敌视。
被质问的五人,自然就是张丰一家,然而逃荒的人,面对本地人底气天然就弱了几分,母亲周英的性子虽然不弱,但鲁省人骨子里的传统,就是在外面都是家里的男人出头。
可张二河见是一帮老娘们,又拉不下脸皮上前搭话,一时双方之间有些僵持。
『唉~』
张丰见父母迟迟不接话,心中轻嘆,只得自己上前几步,笑著道明来意:“婶婶们好,我家原是打算去关外投亲,可现在关外正在打仗,无奈才来了北平落脚,来村里是想租一间房子落脚。”
见对面出来回话的是个半大娃子,妇人心下稍稍放鬆了戒心,得知是要租房子,认真打量了一番张丰一家的穿著,心中有数的开口道:“租房子?你们打算给多少钱?娃子,你们可能不了解北平,现在的钱根本就买不到东西,就这满满一水桶的钱也买不到二两粮食。”
妇人心下觉著眼前这几人没啥钱,有心想把五人给打发走,免得给村子增加事端。
张丰听妇人的语气,知道眼前这妇人想要打发他们走,可自己又觉著这个村子的位置太好了,离北平城也就有个五六里的路程,於是也不废话,直接从自己提著的麻袋中掏出一片三斤多重的烤鱼乾,扬了扬道。
“婶婶你看,钱我们没有多少,可以用这鱼乾抵房租么?”
“这…好大的鱼乾!”
“咦!真是鱼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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