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堂屋里传来了回应声。
张丰和张正把两箩筐的菜嚇到地窖里,留下张正看守孩子防止他们不小心掉下地窖。
张丰下到地窖,跟著父兄一起码放冬储菜。
人多速度就是快,不一会就码好了菜。
“这两天该去拉冬储煤炭了。”张二河用欣慰的目光望著菜窖里堆放的全家保障,开口。
“嗯,家里人多,定量也多,冬天都到一个屋里睡,还能省下不少煤炭。”张杨笑著回復。
“这几天我每晚会用厂里卡车,拉半车柴火回鼓楼东大街那个院,最近一段时间下班,你们就到那个院把柴劈了,一点点往东跨院搬。”张丰想著去西山那搞些柴回来,便开口道。
“能行么?家里煤炭还是不太缺的。”张二河有些迟疑询问。
“没问题,最近採购不是很忙,我开车跑几趟就行。”
閒聊间,几人出了地窖。
这时,饭菜也已经准备好摆上桌,接著张丰他们又都打了水出去洗漱。
吃著杂麵馒头,就著咸鸭蛋、泡菜,聊著一些工厂里的趣事。
张大江也在此时骑车赶回了院里。
“大哥,这天冷地滑的乾脆住城里得了,冬季农活少就別老往左家庄跑了。”见大哥衣裤上有好几处雪泥印子,一看这一路就没少摔跤,张二河不由抱怨。
“谁说没有活计,这冬天清理沟渠赚工分,活计我都耽搁了。”张大江白天进城照顾孩子,左家庄公社里都有村民在说风凉话了,但也没办法,家里就他一个没有正经编制的。
“实在不行你就进城接了小丰手里的那个採购名额,这乡下的土地,反正都已经被公社收回了,种一年地,却只能换取个人口粮,囤不下粮食了。”张二河顺口再次提议。
“那仨孩子咋办?谁来带?”说实话,张大江內心此刻有些意动了,也实在是因土地被收走,他的初衷就是为家里人种地囤粮留条后路,现在一切都烟消云散。
“嘿,大哥这你就没听大嫂说,不管是轧钢厂、还是供销社,它都有自己的育红班和育婴房,用来照顾职工家的孩子?”张二河见大哥有些意动,心中很是意外,毕竟是劝说了这么些年,头一次见自家大哥露出这般神態。
“唉~可咱们在乡下可还有房院呢?”张大江放下碗筷,长嘆一口气道。
“大伯,这你大可放心,乡下的宅子国家是不会收回的,再说了你也不要厂里分房子住。”张丰在一旁插话道。
“小丰,咱家你见识最广,你说这地他还会分吗?”张大江犹不死心询问。
“额…应该会分,但估计真到那天土地也差不多可以买卖了,大伯,我建议你先进厂,把户口迁进城里,真到了再次分地那天,以咱家现有的財力,买个百十亩地还是没问题的。”张丰不顾张二河疯狂使的眼色,没有隱瞒的道出了未来会发生的事。
张大江听了张丰这番话,心下就有了决断,点头道:“行吧,先把孩子们安置好了再说。”
“大哥,你真同意进厂了?”张二河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惊喜出声。
“哼~乡下都攒不到粮了,我还在那白白做苦力?我图啥?”拿起杂麵馒头狠狠咬了一口,张大江不满开口。
“哈哈哈,就是这样,囤不到粮了,乾脆进厂工作,刚好可以迁户口进城,这样一来口粮不用出力,就有了保障。”
“对了小丰,你大伯进厂迁户口进城,不会有啥意外吧?”张二河说著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而开口询问张丰。
“只要有工作名额,户口迁进城完全没问题。”这种亲人间的事,张丰一口就应下,大不了动用些人脉关係。
他在区里,在厂里可都是经营了人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