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门中,师徒反目、同门互害早已司空见惯,哪怕是同族兄弟,今日尚可同饮,明日便可挥剑相向。
因此在得知王家只有一位筑基修土坐镇之时,他们下意识的认为周家与孙家只会隔岸观火,坐收渔利。
两人身形一闪,腾空后掠,落至远处沙丘,归於那名青年身边。
青年面色挣狞,眼中仇意几乎凝为实质,一看到两人停下,便怒喝出声。
“你们在做什么?!继续进攻!破不了阵,我誓不罢休!”
林凡转过头来,神色冷静却隱隱有怒意,“少主,我们不是不听令,而是此局已无胜算。”
“仅仅那王承明一人,就耗去了我们大半日功夫,如今阵法忽现第二股操控之力,丁辰已死,
我与田师弟再攻下去,哪怕能破阵,也要数日时间。”
那青年眼角泛红,怒吼一声:“我不管!那王承明害我丟了肉身,还施展血影化魔之术,今日他若不死,难解我心头之恨!”
说话间,他神情扭曲,神识波动剧烈,情绪几近失控,
就在此刻,西北方向突然传来几道极远但明显刻意释放的筑基修士气息,一瞬间撕破夜空,如同几颗灵光在沙海尽头闪现。
林凡神色顿变,冷冷扫了眼远空,沉声低语:“有人来援了!”
他深吸一口气,忽然转身,右手疾挥,那少年猛地一滯,眼神愜住,旋即软软地倒下,被林凡托住。
“少主施展血影化魔术,如今神魂受损,难以控制自身情绪,已无法保持清明。”
林凡自光深沉地看向田盛光。
“再不走,即便能杀了那王承明,恐怕你我二人也要交代在这里了!”
田盛光点了点头,神情冷肃:“退!”
两人不再迟疑,各自捏诀催动遁光,捲起那昏迷的青年,化作两道流光朝著远离战场的沙海深处激射而去,眨眼间已没入风沙尽头。
王承明立於阵眼之中,浑身血气翻涌,体內经脉仿若被刀锋斩断般传来阵阵剧痛,呼吸中都带著一丝血腥味。
他死死盯著远空渐行渐远的两道身影,目光中依旧满是警惕与戒备,直至確认他们没有回返跡象,才稍稍鬆了口气。
隨后,他看向西北方向,知到那几道疾速接近的筑基气息,距离虽远,却正迅速靠近。
“焚沙谷的援军?”
王承明眉头紧,心中泛起涟漪,“从魔修发动进攻到现在,不过大半日光景,怎会来得如此之快?”
他心中虽有疑虑,但观那几道气息並未与魔修勾连,形势上也不像同伙。
如今焚沙谷发布徵召令,只要不是焚沙谷之外的势力,便不大可能在此时贸然出手攻伐王家。
他强行压下体內翻腾的伤势,捏紧牙关,身形化作一道遁光,直奔山腰洞府。
飞掠途中,余光扫过坊市方向,只见大阵护罩內,王氏族人与散修纷纷面露惶然,或藏身屋內,或静候变局。
唯有一抹熟悉的倩影,孤立於阵法边缘,衣袂隨风而舞,眼神满是担忧地望向青启山。
王承明心中微震,却来不及细想,下一瞬已破空而至王承煜闭关洞府前。
没有丝毫迟疑,翻手取出一枚回春丹,按入王承煜口中。
隨后盘膝坐下,双掌贴於其背后,法力导引著丹力缓缓流转,渗入经脉。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王承煜终於缓缓睁开眼,气息微弱。
“承明—我“四哥,別说话,先稳住伤势。”
他自己也伤势不轻,见王承煜醒来,便缓缓闭目打坐,调息內伤。
远处,几道强大的气息正疾速逼近。
魔修是否真正撤离尚不可知,他自不敢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