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浪卷著柏油味扑面而来,柴油引擎发出疲惫的闷响。
车载录音机里播放著李玟的didadi,电流的沙沙声与轻快的电子节奏奇怪地融为一体。
树荫不断地向后撤退,阳光刺穿空气,万向阳头晕目眩,一阵耳鸣。
“没想到今天这结束得还挺早,反正今儿不用报到,咱仨去搓一顿,一块儿庆祝顺利转正!”
“不了,晚上要回家吃饭。”
“唉,万向阳,要不咱俩一块!咱不跟他刘大法医一路!”
“万向阳?万向阳!想什么呢?”
耳边依旧是长途大巴上的各种噪音,歌曲进入尾声,万向阳眼中有些茫然,仿佛一个梦游的人被唤醒一样。
他看了看坐在身边正说话的年轻人。
这是……余志远?这张年轻脸,让他感觉有些陌生。
另一个同样盯著他看,但没有说话的戴眼镜年轻男子是刘睿鹏。
这个场景……
万向阳很快反应了过来,他重生了。他回到了25年前,1998年的夏天。
这一年,这一天,是他警察转正的一天。
他和余志远刘睿鹏一同在市局办完了转正手续,准备回到汉昌市黄川县公安局报到。三人早已分配好了各自的部门,就等著第二天直接报到正式入职了。
但也是这一天,改变了他往后余生的25年。他本应在转正后直接到县刑侦队重案组报到,可他却最终只是成为了一名社区户籍警,辗转25年,却在大雪纷飞时孤独地猝死。
“停车!”
万向阳突然站起身,大喊了一句,把身边的余志远给嚇了一跳。
他的指尖仿佛还留有大雪侵染的冰凉,可他的內心却似七月流火,同样的炙热。
快步走到了大巴车车头,他对著司机又说了一句停车。
“哎呀,这里不能停车!快回去!马上就到站了,搞什么玩意!”
万向阳拿出他崭新的警官证,厉声道:“我是警察,正在执行公务,请你配合工作,立刻靠边停车。”
这时余志远和刘睿鹏也走到了万向阳的身边,他们实在没搞明白万向阳怎么就突然跟变了个人一样,好像真的有什么急事似得。
司机不吭声了,直接打了灯,靠边停车。
“怎么了万向阳,什么事这么急?”新晋法医刘睿鹏出声询问。
万向阳没有回答,门一打开,他迅速拿起司机扔在车上的一只手套就跳下了车,然后回头看著充满疑问的两个人,以及一脸懵圈的司机。
“没什么,突然想起来家里有点事,你们跟车回吧!”
“司机大哥,借用一下哈!”
说完,万向阳就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
留下余志远、刘睿鹏还有司机三人面面相覷。
这叫什么事?
“他家有什么事啊?他不是无父无母吗?”余志远想到今天晚上只能自己独酌,心里就觉得不爽快。
“但他並没有进孤儿院。从小他就是跟著他二姨一家长大的。人家的家事,还是不说了。”刘睿鹏一边解释,一边看著万向阳远去的身影沉思起来。
转正仪式是早就定下来的,不存在报喜一说,那万向阳到底有什么急事呢?
大巴车发动,伴隨著刺耳的汽笛声远去,仿佛在表达著司机不敢说出口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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