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没有把他埋起来？你费劲挖这么大的坑，不是为了埋起来吗？或许是祭奠，或许是你感到害怕，但无论如何，你总是有原因的，不是吗？”万向阳又问了一遍。

小光木木地，事情发生之后，他就像丟失了一部分魂魄一样，他迅速地就忘记了一些事情。

包括他是怎么回家的，甚至那晚万向阳来问他去哪了，他都觉得一切好像梦游一样，太不真实。

“我……我为什么没有埋……”小光很费劲地回忆。

坐在一边的二姨夫已经满身疲惫，眼泪都要流干了。

二姨夫突然难以自制，他崩溃地开口。

“好了！別问了！小光都说了，都说了！他没有杀人！你们应该去问那个唐子墨！去把唐子墨抓起来！”

“我为什么没有埋……为什么……”小光还在喃喃自语，似乎被这个问题给困住了。

“小光！小光！”二姨夫抱住小光，失声痛哭了起来。

“为什么呢……”小光的眼神变得失去了焦点。

蒋宇摇摇头，赶紧把万向阳拉到了一边，低声说：“不能再审了。”

万向阳看著小光，心里其实也很不舒服。

原以为，刚开始那么嘴硬的小光，凶他一下也没什么。

毕竟他没有杀人，他需要说出他看到了什么，他只要开口说了就可以。

可万向阳没有想到，最后只是多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小光就接受不了了。

这就是发现自己选择性失忆的后遗症吗？

前世的万向阳並没有多少实际的审讯经验，所以他不知道这代表什么。

他只知道，这肯定不对劲。

小光被带走了，二姨夫也跟著出去处理后续的手续。

蒋宇这才拍了拍万向阳的后背，嘆口气，“难为你了。”

“你休息一下吧，现在事情都差不多了，唐子墨不过是个孩子，现在有了证词，突破唐子墨的口供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这个事情交给我吧，你……要不要去看看你二姨和二姨夫？”

“对，你別多想，我一定如实向上匯报这些事，你在这个案子里的贡献与牺牲，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学习。”

万向阳点点头又摇摇头，他根本不是在担心功劳的事情。

他也快要被那个问题困住了。

为什么小光没有埋就直接走了？

万向阳走出审讯室就遇到了二姨。

二姨见到万向阳，直接就冲了上来，对著万向阳又抓又挠，幸好被旁边的警员及时拉住，这才没有让万向阳破了相。

“你这个白眼狼！你这个丧良心的！你就是个畜生不如的！”

“我把你养大，我牺牲那么多，你就这样回报我！你就这样对你的弟弟！”

“你吃里扒外，恩將仇报！你就是条餵不熟的狗！”

“你就不该出生！你就该死！你该死！死的怎么不是你！”

“你害了我们全家！是你害了我们全家！一直都是你！”

二姨已经被警员拉到一边，但她依然不停地叫骂著，嘴里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时不时还要衝著万向阳的方向吐几口吐沫。

二姨夫则站在二姨的身边，双眼通红，扭开脸不愿再看万向阳一眼。

为什么没有埋他？小光最后的呢喃成为了万向阳此刻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