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下,烈日高悬,暑气蒸腾。
朱樉和常茂跪伏在滚烫的石板地上,豆大的汗珠顺著脸颊滚落,湿透了后背的衣衫。
朱樉心中暗自咒骂,满心懊悔:“以后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跟老三喝酒了!”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跟著朱棡惹出这般乱子,这一回,他可是彻彻底底长了记性。
常茂虽说是头一遭经歷,可也算是见识到了朱棡的“威力”。
看著朱棡昨夜醉酒后肆意妄为的模样,茂儿哥只觉得头皮发麻。
朱棡始终贵为皇子,是朱元璋的亲生骨肉,即便龙顏大怒,朱元璋再怎么生气,也不至於真的对亲生儿子下狠手,毕竟虎毒还不食子。
但常茂不一样,他身为外姓大臣,能封为国公已是臣子封爵的极致。
在这朝堂之上,一言一行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说错一句话,便极有可能万劫不復,坠入无尽的深渊。
想到此处,常茂心中一阵发寒,背脊上的冷汗与热汗混在一起,整个人愈发忐忑不安。
就在朱樉和常茂又热又怕,满心煎熬之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远远传来,带著几分不羈与隨意:“你哥俩別跪了,我惹得祸,我去解决。”
循声望去,只见朱棡迈著不紧不慢的步子,施施然朝著奉天殿走来。
他的步伐看似閒散,却又隱隱透著一股洒脱与自信,丝毫没有即將面对父皇雷霆之怒的紧张与畏惧。
阳光洒在朱棡身上,映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竟让人瞧不出半分惊慌之色。
然而,在朱棡身后,跟著的朱標面色阴沉得犹如一块黑炭,更是恶狠狠地瞪著朱棡的背影,眼神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原本听到朱棡的话,刚想站起身的朱樉与常茂,在瞥见朱標那如黑炭般阴沉的脸色和充满怒意的眼神后,心里“咯噔”一下。
“还是跪著吧。”
又赶紧將头埋得更低,丝毫不敢抬起。
见朱樉和常茂仍旧伏跪在地,朱棡也不再多说什么,抿了抿唇,整了整衣袍,便径直朝著奉天殿走去。
不多时,朱棡跨过奉天殿那高高的门槛,踏入殿內。
殿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墨香,与烛火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抬眼望去,只见朱元璋正坐在龙案之后,低著头,手中的硃笔不时在奏章上圈点批註。
朱棡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迈步向前,在离龙案数步之遥处停下,方才躬身行礼,声音清朗而沉稳:“拜见陛下,愿陛下圣躬安。”
朱元璋手中的硃笔並未停下,头也没抬,只是从喉间吐出两个字:“朕安。”
语调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却让整个奉天殿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起来,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可朱棡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对这压抑的气氛浑不在意。
站在奉天殿下,仿佛周围的紧张氛围与自己毫无关係,甚至还大大咧咧地伸手掏了掏耳朵,那隨意的动作,在这庄严肃穆的大殿之中显得格外突兀。
这一举动,若是被旁人瞧见,定会惊掉下巴,暗嘆这朱棡真是胆大包天,在皇威赫赫的朱元璋面前,竟如此不拘小节。
对此,朱元璋將手中的御笔重重地拍在龙案之上,“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奉天殿中迴荡开来。
紧接著,朱元璋又是猛地抬起头,如炬的目光直射向朱棡,眼神中满是慍怒与恨铁不成钢的痛心,沉声斥责道:“臭小子!昨日才刚夸奖过你,转脸你就这般肆意胡为,无法无天!”
“烟柳巷之地藏污纳垢,你却不知收敛,大放厥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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