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浩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时,空调冷气裹挟著同事们的討论声还残留在袖口。
和金泽、张峰聊拒执罪的两个小时收穫颇丰。
那些把老赖送进拘留所的实战案例听得他手心发痒。
至於为什么將这些材料交给金泽和张峰……
那也是没办法。
根据任浩调取的房档信息,徐大强转移名下的房產时间在2023年,那时候他与刘建军这个案子才刚刚诉讼立案,到了现在24年才进入执行程序。
而金泽与张峰承包的两个案件,都在2022年。
换言之,徐大强在上面两件劳务纠纷案件进入执行程序后,转移房產到他母亲名下,而其却不履行判决义务,这就是典型的逃避执行,拒执行为。
虽说现在高院对拒执也有专门解释说,被执行人在立案诉讼前,若是故意转移资產,也属於逃避执行情形之一。
但这里面的『故意』很难认定!
毕竟从朴素的法律观中,案件还没诉讼立案,判决谁贏谁输还不一定,那么我转移自己的財產有什么问题?万一我贏了呢?万一对方就是恶意诉讼呢?
谁能说我立案诉讼前的转移行为就是『故意』逃避执行?
判决下了吗就『故意』,进入执行阶段了吗就『恶意』!
所以主观层面的『故意转移財產』很难认定!
所以为了方便,任浩直接將材料移送给了负责承办22年的两个案件的张峰和金泽。
那两个案子可是进入执行阶段了,你不履行判决义务,还將自己名下的房產转移给了自己母亲,这明显就是『故意逃避执行』!
板上钉钉,没跑!
任浩摸出薄荷丟进嘴里,正盘算著下次执行要不要试试前辈教的迂迴战术,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
掏出来一看,是书记员禹诗诗打来的。
“任哥!我在档案室交卷呢,那个婚姻家庭纠纷案子申请人的委託代理律师来送被执行人的银行卡流水了,你快帮忙拿一下!在二楼接待室!”
禹诗诗的声音像小麻雀似的嘰嘰喳喳。
“好,马上来。”
任浩应了一声,快步往楼下走去。
任浩踩著旋转楼梯往下走,皮鞋叩在大理石台阶上噠噠作响。
走廊尽头的落地窗漏进几缕金辉,把玻璃门上映著的“接待室”三个字染成暖金色。
任浩抬手正要推门,却在指腹触到冰凉的门把手时顿住了。
透过磨砂玻璃,一个白色剪影正倚著窗台翻文件,长发垂落的弧度像是被风吹皱的月光。
推门的瞬间,空气里浮动著若有若无的雪松香。
任浩的目光先落在对方垂在身侧的手上,骨节修长的手指捏著牛皮文件袋,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
等他抬眼,正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眼尾泛著冷调的红,像是冬夜里將熄未熄的炭火。
她穿著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西装下摆堪堪遮住臀部,搭配同色系阔腿裤,將身材衬得修长挺拔。
垂落的髮丝间隱约露出珍珠耳钉,隨著她转身的动作轻轻晃动。
那张脸生得极美,眉峰如远山含黛,鼻樑高挺得近乎凌厉,唇色却像是樱初绽时的淡粉。
偏偏嘴角微微下垂,硬生生把这份柔美冻成了霜雪。
“任法官?”
清冷的女声带著几分疑惑,任浩这才意识到自己盯著人家看了太久。
任浩抬手扶了扶眼镜,露出標准的职业微笑:“抱歉,纪律师对吧?禹诗诗跟我说过了。”
目光不经意扫过她胸前的律师牌。
纪婉清,盈科律师事务所,名字倒和人一样冷冽。
纪婉清把文件袋推过来时,任浩注意到她袖口露出的腕錶是块素净的积家。
还是有钱人!
任浩心道,不过神色却是不变。
“任法官,被执行人的银行流水都在这里,”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摩挲著文件边缘,接著说道:“不过我怀疑他还有其他隱匿帐户。”
任浩翻看资料的动作一顿。
说实话,刚进门时他还在心里嘀咕,这么漂亮的女律师多半是走顏值路线,家里有钱,做个律师既有社会地位,工作还自由,没想到开口就说到了重点。
“愿闻其详。”
任浩抽出椅子坐下,膝盖不偏不倚撞上桌子腿,疼得他差点齜牙,面上却依旧维持著镇定。
纪婉清垂眸整理散落在锁骨处的髮丝,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让任浩想起了之前猫咖中的一只布偶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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