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洒在任浩的床头。
他伸了个懒腰,手指划过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八点十五分。
正常法院上班是九点,不过夏天天亮的早,任浩一般也睡不到那么长时间。
起床刚洗漱完,正在这时。
“叮铃铃——”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音乐。
任浩伸手摸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屏幕上显示著一个陌生號码,区號是本地的。
职业本能让他瞬间清醒了大半,拇指划过接听键时,他下意识清了清嗓子。
“喂,你好。”
“请问是任法官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婉的女声,像是有人用羽毛轻扫过陈年大提琴的琴弦,低沉中带著令人舒適的共鸣。
“我是任浩,你是?”
“我是慕寻雪,丁劲松案的申请执行人。”
女人的声音顿了顿,任浩能听见背景里隱约的水壶鸣叫声,“这么早打扰您休息了。”
慕寻雪?
任浩一下就想起了。
这几天他正在追丁劲松案,慕寻雪就是申请执行人,也是慕家当年的二姑娘。
二人的婚姻纠纷,这些日子他通过翻阅卷宗,还有纪清婉口中已经了解到了不少,怎么说,就是年轻时候恋爱脑,后来家道中落,地產暴雷,自己看中的老公跟自己离婚,一分钱不给,就连抚养费都不给。
任浩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他对这个女人的一些简单判断。
同时,脑海中浮现出他当初翻阅卷宗时对方的身份证复印件。
一张標准的鹅蛋脸,杏眼很亮,微卷的栗色头髮垂在肩头,嘴角微微上扬,却带著几分强撑的坚强。
以他的身份,这些话肯定不適合说,但案件接触的多了,不妨碍他对一些当事人有一些简单的评价。
每个案件,每个卷宗,都是一个故事。
不过这个案件执行立案后,一直都是纪清婉跟他联繫,没想到今日这个当事人给他打过来了。
任浩一边打开扩音,又点开录音,將手机放在桌上,他一边穿衣服,一边与其说著话。
“不打扰,我正好醒了。”
任浩穿好衬衣,繫著纽扣,问道:“慕女士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瓷器轻碰的声响,像是对方在放下咖啡杯。
“没什么特別的事,就是想感谢您接手这个案子。我知道法院案子多,您一定很忙。”
任浩挑了挑眉。
他办案一年多,接过无数当事人的电话,有哭得语无伦次的,有威胁要上访的,有每天准时“打卡”询问进展的,却很少有人专门打来只为道谢。
任浩没说话,听著对方继续说。
“丁劲松这个人……”
慕寻雪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像是陷入某种回忆,“很狡猾。他以前就经常换手机號,住址也变来变去。我知道执行起来不容易。”
她顿了顿,“所以不管最后能不能要回钱,我都感谢法院,感谢任法官。”
“慕女士,你放心,我们会尽力。”
掛断电话后,任浩坐在床边。
阳光已经爬上了他的膝盖。
他想起昨天纪清婉提供的线索——丁劲松可能在南江银行有帐户,但具体开户行和时间都不明確。
这种模糊的线索查起来就像在雾里找针。
厨房里,任浩往法压壶里倒入新磨的咖啡粉。
热水衝下去的瞬间,浓郁的香气在空气中炸开。
他喜欢这种仪式感,就像他喜欢慢慢梳理案件线索一样。
窗外的梧桐树上,几只麻雀正在枝头跳来跳去,嘰嘰喳喳地爭夺著什么。
“至少今天有个好开头。”
任浩对著咖啡壶自言自语,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
城东“馨园”小区3栋502室。
慕寻雪把手机放在餐桌上,陶瓷杯里的茶已经不再冒热气。
六十平米的老房子被她收拾得温馨整洁,米色布艺沙发上摆著几个手工刺绣的抱枕,阳台上的绿萝长得鬱鬱葱葱,墙上掛著几幅希希的涂鸦作品,用彩色磁铁固定在冰箱上。
她转身时,质家居服贴在后腰,勾勒出饱满的臀部线条。
窗外传来早班公交进站的声音,还有学生们嬉笑打闹的声响。
“妈妈,是法院的电话吗?”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臥室传来。
慕寻雪回头,看见女儿希希光著脚丫站在臥室门口,怀里抱著那个已经洗得发白的棕色泰迪熊。
四岁的小女孩继承了母亲的大眼睛,睫毛长得能在脸颊上投下阴影,但眼神里却有著超出年龄的懂事。
“是啊,妈妈跟法官叔叔说了谢谢。”
慕寻雪蹲下身,这个动作让她的睡裤绷出圆润的腿部线条。
她把女儿搂进怀里,闻著孩子头髮上淡淡的牛奶洗髮水香味,胸口泛起一阵酸涩的柔软。
“那我的抚养费要回来了吗?”
希希仰起小脸,问题直白得让慕寻雪心头一紧。
慕寻雪把女儿额前的碎发別到耳后,指尖触到那柔软如瓣的小耳朵。
“还没有,法官叔叔刚接手我们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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