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五年,他们相敬如宾,是比陌生人好一点点的关係
迟云庭多好啊,给了季眠他想要的一切,只是吝嗇给季眠施捨那么一点爱
依旧高高在上的,俯瞰著季眠,看著季眠为他爱不得恨不能
仿佛季眠的爱对他来说是什么入不得眼的俗物
迟云庭还是那座矜冷疏离的雪山,还是那个完美无缺的alpha
只有季眠,只有季眠留在了和迟云庭最亲密的那一晚
这五年里把他对自己那片刻的温存嚼了又嚼,靠著那一点点迟云庭施捨给自己的熬到了现在
幻想被爱是季眠最管用的止疼药
此时窗外下著淅沥的小雨,雨丝飘啊飘的贴在玻璃窗上,屋里的气氛不如暖色的灯光般温和,凝住了似的,谁也不说话
季眠望著他,用眼神一点一点地抚过他的脸
从额头到高挺的鼻樑,再到抿住的薄唇,最后又望著那双幽深的双眸
看著那双眼睛里,自己小小的倒影
季眠看不到自己的眼神像丝绸一样在旁边这个男人身上绕啊绕,冰冰凉凉似窗外的雨
隨著一呼一吸轻轻飘啊飘,缠绵悱惻
迟云庭心头一跳,季眠看著自己的眼神好像回到了前几年,看著自己永远充满热忱与爱恋,亲亲腻腻的
眼神代替了语言,告诉他
这个omega很喜欢自己
迟云庭忍不住上前一步,心里只觉著好像什么东西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被自己弄丟了
季眠深吸了口气,忍不住躲避著迟云庭的眼眸,声音似清泉流淌,似轻烟繚绕
“季归舟……哥马上就要出国了,你……你能不能在雾城多待几天,就当陪陪我……陪陪迟砚也好”
季眠开了口才懊恼自己一时衝动,越说越没底气,他不敢问也不想知道迟云庭和哥哥之前到底有什么情谊
他现在就是把头埋在沙里的鸵鸟,只要自己不知道,他就能一直催眠自己
话语里那几次的迴转里都藏著欲说还休的情意,犹豫轻柔的嗓音,怯生生地拨动著聆听者的心弦
“好,我答应你”
迟云庭低沉的嗓音响起,季眠原本垂下的鸦睫覆盖著眼眸,倏地睁大
季眠睁大著眼睛,呆呆的,让迟云庭想起了小时候养过的那只兔子,不禁轻笑了一声
“你,你答应了?”
季眠很少被人如此肯定过自己这种“蛮横”需求,忍不住跟在迟云庭身后上楼,又反问一遍,確认一次
迟云庭在楼梯口停住,垂眸望著眼前有些不安的配偶
他的指尖颤抖,蜷缩起来像凋零的玉兰瓣
散乱的乌髮泼在素脸上,时不时轻咳几声,嘴唇上淡淡的血色是整张脸唯一可见的生气
迟云庭不合时宜地想著,季眠的头髮越发得长了, 看起来更像是堪堪修炼出来的妖,整个人如一缕轻烟勉强缚住了人形,再多一缕风吹过来,就要將他吹散化作一道流萤
他很快又打消这个念头,季眠怎么可能会消失不见呢?
迟云庭顿了顿,摸摸季眠柔软的乌髮,大手忍不住拢了拢他腮边凌乱的散发,归拢在耳后,用动作肯定了自己的回答
这对表面“怨偶”之间难得縈绕著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