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里,迟云庭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
他试过安眠药,试过酒精,试过把自己累到昏厥,还试过呆在原来omega的房间里,贪婪地嗅觉那快要消失的信息素——可季眠从不入他的梦
迟云庭现在竟然害怕回到原来的那座別墅,没有季眠的家,像黑洞一样隨时能吞噬他
季眠恨他吗?
迟云庭盯著天板,在黑暗里一根一根数自己的白髮。
“季眠……”他低声唤他的名字,像在乞求一场宽恕,“你来梦里……看看我……”
沉默。
只有窗外的风声回应他。
直到现在站在镜子前,他忽然意识到——
他失去季眠的时间,已经比拥有他的时间更长了。
准確来说,他从来没有拥有过季眠
十年后,二十年后……
迟云庭余生的大部分时光,都將活在没有季眠的世界里
这个认知让这个顶级alpha几乎窒息
alpha看上去依旧是那么高大俊美,只有信息素味道,死气沉沉
迟云庭盯著自己掌心的白髮,忽然想起——
季眠死得太早了,他永远看不到季眠白髮的样子
季眠永远年轻,永远漂亮,永远……不会老去。
而他会独自衰老,带著悔恨和思念,直到死亡將他们重逢。
原来最痛的惩罚,是活著的人必须继续活著
迟云庭想起来,他们没有婚礼,也没有结婚戒指
季眠一定会很生气,但是漂亮的omega在自己面前表现的一向乖巧
或许只会鼓著脸默默生气,默默把自己哄好
迟云庭站在镜子前,系好领带。
深色的西装,季眠最喜欢的那一套
他说过这顏色衬得他眉眼深邃,像荒原上的雪松
迟云庭低头,从丝绒盒子里取出那枚戒指——戒圈上镶嵌著一颗罕见的粉钻,周围点缀著细小的红宝石,像星辰环绕著月亮。
“季眠会喜欢的”
迟云庭了三个月,找遍全球顶级珠宝商还有拍卖行,最终在比利时拍下这颗稀有的粉钻。
“要最完美的切工,”
迟云庭对设计师说,
“他值得最好的。”
设计师问:“您omega的手指尺寸是多少?”
迟云庭沉默了一会儿,从钱夹里取出一张纸条——上面是季眠一年前的手寸,他偷偷量好的,一直留著。
“按这个做。”
相识纪念日的清晨,迟云庭捧著那束白玫瑰出门
戒指藏在最中央的那朵蕊里,像一颗等待被发现的星星
路上里遇到熟人陈太太,对方惊讶地看著他:“迟先生,今天这么隆重?”
他微笑:“去求婚。”
陈太太的表情凝固了
墓园的路上,他遇到了季归舟
他最近过的好像不太好,满身的疲惫,唯一的亲人离世,压垮了这个原本前途无量的年轻人
季归舟盯著他手里的束,又看看他精心打扮的模样,欲言又止
“你……这是要去……”
“求婚。”迟云庭平静地说,“今天是我当初认识季眠的日子”
季归舟的眼眶瞬间红了:“迟云庭,我弟弟已经……”
“我知道。”迟云庭打断他,眼神温柔得可怕,
“所以更不能再拖了,不然季眠又该生气了”
季眠的墓碑前,程迟云庭单膝跪地。
露水打湿了他的西装裤,但他毫不在意。
“季眠,”他轻声说,“我欠你一场正式的求婚。”
迟云庭小心翼翼地从束中取出那枚戒指,举到他的墓碑前
阳光穿过钻石,在黑白照片上投下一圈细碎的光斑,仿佛那个漂亮骄傲的omega看见一样正在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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