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序目光並未在李氏身上停留太久,转身出了院子上马离开。
他曾在这生活过七年时间,不需要问旁人也知道路怎么走。
顾知序已经不是当年懵懂彷徨的小孩了,李氏的亏心一戳即碎,仔细想来,她对李松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態度已经能够说明一切。
所以李氏会怕他惧他,连正眼瞧上他一回也不敢。
其实也大可不必,顾知序没有要追究的意思,李家纵然再低劣不堪,可他们生下顾知望,將他送到自己身边,仅凭这一点,顾知序可以容忍很多事。
乡间伴隨晨露的风里总是带著股不雅的臭味,顾知序突然又想,也不知顾知望能否適应这里,在这的一年多又是怎样过的。
明月村没有他爱听的说书,市集之上买不来他称心的珠子玉料,这里枯燥乏味的可怕,他明明是个极好热闹的人,却毫无抱怨。
顾知序强熬过想要回头的衝动,抄了条更快的小路拐进去。
论起排兵布阵,上战拼伤,这些对於他来说仿佛天生便擅长,同营的兵士一个个减少,他始终冲在最前头,靠著对战事的敏锐和危险的感知,不曾停下步伐。
他喜好兵法布阵,军事谋略,可相比於分离,那种如摧枯拉朽的溃灭侵蚀更令他绝望狂躁,他不想自己停下来有片刻的閒暇,思念如附骨之疽,夜深人静时尤为难熬,岳北的天总是昏暗阴沉,连带四季失了色彩,周围景象虚无而黯淡无光,一如顾知序被压抑反噬的內心。
出发前郑老將军並未允诺他外出,违抗军令后果严重,顾知序有把握郑老將军不会放弃自己,才克制不住放纵了这一回。
他想要军功,要足以传入京城和朝堂,包括陛下耳目的伟绩,而不是一步步常规的升迁,要上数十年才能站上最高的台阶。
他需要自己的存在变得有分量独当一面,以更高的姿態来面对所有人,成为不被规则束缚的部分存在。
*
雨后初晴,天空碧蓝如洗。
两声嘹亮鸣叫穿透云霄,村里人见怪不怪,生火的生火,采菜的采菜。
都知道那鸟禽是顾知望的,偶尔家里有余粮的也捨得,新鲜的红肉掛在外头专门餵它。
躡影也算是熟门熟路,村头转了圈,叼了两块肉才回去,飞躥进窗户停在了书案上。
顾知望没忍住敲了下它脑袋,“飞一趟你倒还长胖了。”
他从不满展翅的躡影腿上取下小信筒,展开信纸细阅。
信是从岳北来的,如今躡影和追风充当了两人的传信使,一来一往分外熟练,不过两日信件便能送过去。
顾知序的信里照常是报喜不报忧,多是描绘岳北冰城风光,军营趣事,风格日常,他要真不知两边如火如荼的开战,没准就以为顾知序是前去出游的了。
信箱里已装满厚厚一沓信纸,顾知望刚將信铺平收好,京城那边的传信又过来了。
云墨领著府上送信的隨从进来,在看过顾知望一切安好后,那隨从才放心离开,好回府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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