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真人的酒,充斥著一股浓郁的松香气息,极为提神醒脑,似能极限放大烈酒的灼烧之感。
难怪刚才那几人沾之即倒。
这么烈的酒,真有人喜欢喝吗?
陈浪眉头微皱。
恰逢莫老已经炼化笑了醉月仙的酒力,见状微微一笑,不无遗憾的道:“喝吧,松醪仙的酒瓮可不多得,乃是千年古松之木雕成,他以之酿酒,松香便自然沁入酒中,饮之能祛病疗伤,更可驱百毒。”
“传闻他曾在深山中醉臥三日,猛兽虫蚁丝毫不侵。”
“那些人看似醉倒,其实是借著酒力在调理他们体內的暗伤,正消化著好处呢。”
这么神奇?
陈浪诧异,见紫阳真人已经盖上酒瓮,没有继续派发的意思,便將玉杯递给莫老:“晚辈其实並不好酒,前辈若是不嫌弃,不如喝了这一杯?”
“哈哈,错过了便是错过了,这是规矩。”
莫老一怔,却是笑著摇头:“八仙斗酒,能不能喝到全凭运气,在场的人都懂,因而也没人主动討要。”
陈浪扫了一眼,见“铁鷲”阮錚也因为炼化上一杯酒的药力,而错过了紫阳真人的酒,虽是满脸遗憾,却並未出声,便明白此言非虚。
当下不再客气,仰头將杯中烈酒喝乾。
出乎意料,酒液入喉,並没有想像的那么刺激,却也没有感受到莫老所说的那般神奇,也不知道是传言夸大,还是因为他体內並无暗伤。
陈浪调动真气加速运行,几个呼吸便將酒力尽数吸收。
紫阳真人见他一杯下肚,脸不红心不跳,眼神微微一凝:“年轻人好酒量……”
话未说完,又是一道身影疾掠而来:“既是好酒量,再饮一杯如何?”
只听声音,杜长风、卓玉凡、紫阳真人便同时面露微笑。
却是一个童顏白髮、看不出年纪的女子,脚踏屋顶,落在地面。
看她装扮,似道似尼,左手一柄拂尘,右手却是托著一个玉瓶,宛若冰雪打造,晶莹剔透。
目光掠过卓玉凡的酒葫芦、紫阳真人的酒瓮,她不屑开口:“如此俗汤,也亏你们能喝得下去。”
说著,便启开玉瓶。
杜长风闻言也不生气,反而朗声大笑:“快,取琉璃杯来,饮清露仙的琼浆玉露,当用上好的琉璃杯!”
杜酩儿连忙吩咐下去,很快便有一应琉璃杯送上。
陈浪接过,惊讶的发现杜长风三人也同样取了杯子,似乎对这清露仙的酒颇为期待。
就连杜酩儿也是一样。
与之相比,现场却有许多人面色纠结,犹豫良久,终是放下了想要接过杯子的手。
粗略一扫,琉璃杯在手的约莫只有二十来人。
正自疑惑,清露仙已是笑道:“好,看来各位都是有胆之人,那就请酒吧!”
她將玉瓶高举,瓶口一斜,如玉露般的酒液便当空流出。
与此同时,她右手拂尘一收,手指急速连弹,指力过处,一滴滴酒液竟似凝冰射出,却在射至眾人面前时,突然失去力道般下落,精准之极的落入杯中。
“此人好精妙的指法!”
陈浪心中一凛,手中酒杯竟瞬间一凉,可想而知那一滴冰露是何等的寒气逼人。
“铁鷲”阮錚却有些不满的道:“璇璣散人,阮某知道这百玉露极其珍惜难得,但这品酒大会多少年才办一次,我等都是远道而来,你也不至於如此小气的只请一滴吧?这还是喝酒吗?!”
莫老也皱眉道:“以往都是一杯,今次如何少了这么多?”
“以往能喝我这百玉露之人,不过区区两三位,今日却是分给你们二十多人,每人自然就少了。”
璇璣散人淡淡一笑:“怎么?二位想要多喝?”
“自然!”
阮錚毫不犹豫点头。
莫老也高声道:“越多越好!”
语罢,还指了指身旁的陈浪:“给我这位小兄弟也来一满杯!”
“好说,两位都是酒泉山庄的大主顾,既有要求,看在长风的面子上,可以满足你们。”
璇璣散人看了一眼杜长风,竟是痛快的道:“但別怪我没事先提醒,今次的百玉露改了配方,比以往的更浓数倍。”
她开瓶倒酒,屈指连弹,三团冰露便凌空射出。
“好好好,越浓越好!”
莫老连忙接住,边点头边低声对陈浪道:“玉露凝霜淬,寒浆洗愁肠,『清露仙』璇璣散人非冰雪不饮,她的百玉露极寒极冷,且需酿足十年方才取出,若是功力不足的人喝了,五臟六腑顷刻间就要被冻出內伤。”
“但此酒非但能增进功力,还有驻顏之效,你可別浪费了。”
陈浪大开眼界。
难怪很多人想喝却又不敢取杯,也难怪连杜酩儿都对这百玉露极为期待。
能驻顏啊,哪个女人能抵挡得住这种诱惑?
他看向璇璣散人,却见她一头白髮,皮肤却白皙如雪,脸上甚至看不到半点皱纹,莫非真是因为常年喝这玉露酒的缘故?
不管如何,杯中玉露已满。
陈浪当即调动纯阳內力,指间热力激增,將冰露稍稍融化些许,便凑到嘴边尝了一口。
霎时间,一股寒流直贯入腹,待酒力散开,竟是直接融入了丹田经脉之中。
陈浪的內力早已阴阳並济,此刻却是觉得纯阴真气稍稍增加了一丝,眼看要超过纯阳真气,后者运行的速度便自行加快,很快又恢復了阴阳平衡的状態。
“此酒药力好猛好快!”
他心中震惊,眼角余光一扫,分明看见莫老的眉宇之间,竟有寒霜凝结!
另一边的阮錚也是一样,闭目调息,吸收著百玉露的药力。
“里胡哨!”
“酒就是酒,五穀所酿,饮品而已,哪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
突然间,一声冷哼传入耳中,
陈浪扭头看去,就见大门方向,快步走来两道身影。
说话之人衣著朴素,头戴斗笠,脚踏草鞋,似是一个寻常的农夫,腰间別著一根酿酒翻曲所用的曲尺铁铲,剷头刻著各种酒麴纹,颇为奇异。
他双手抱著一个普普通通的酒罈。
另一人却是个膀大腰圆、略显苦相的中年和尚,扛著一柄铁禪杖,禪杖顶端挑著一个铁製的酒葫芦。
他边走边摇头:“丹丘兄此言差矣,眾生皆苦,唯有酩酊大醉时,方得片刻欢愉,这恰恰说明酒有净化人心之妙啊,岂是寻常饮品可比?”
农夫闻言,毫不客气的骂道:“苦和尚,佛祖要是听了你这番歪理邪说,定要降下雷罚、轰死你这个假和尚,免得你在江湖上玷污他的名声,號称什么『酒火焚业障,灌顶醒愚痴』!”
“哈哈哈,几年不见,丹丘兄你依然还是那个只知道酿酒种地的愚夫啊,让你多读书你还不听,岂不知雷部眾神乃天庭所属,与我佛何干?”
苦和尚放肆大笑,声震苍穹:“什么『五穀为锋刃,米酒困蛟龙』,我看被米酒困住了的,是你这个秫米仙的脑子才对吧!”
“岑某脑子再愚,也比你这个佛门经义丝毫不通的假和尚强。”
“这你可错了,佛祖都说眾生皆可成佛,又没说一定要懂那些狗屁经义,才能成佛。”
“你歪门邪道!”
“你假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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