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风笙怕黑,她在的时候整个玫园夜晚都会留著壁灯……
当她踏进別墅,玄关的鎏金座钟正指向凌晨一点。
喀嚓,她摸黑按下开关。
水晶吊灯將满室玫瑰照得惨白,南川世爵斜倚在铺满画稿的沙发上,指尖转著把拆信刀,刀刃正將那些图稿裁成雪。
他竟然没睡……
黑灯瞎火地坐在这里,就为了等她?
一地都是玫瑰,当然还有砸得乱七八糟的碎片,彰显著他的怒火。
莫斯也没睡,站在一旁目光求救地看著她……
“少爷发现了这些画……本来很高兴,还布置了整个大厅,想要接寧小姐回家。”
南川世爵可怕的视线扫过去,那眼眸仿佛泣血了……
寧风笙瞭然,难怪他会打电话给她。
“86张。”他扬手撒开碎片,皮鞋碾著她最满意的画稿。
他把自己的素描踩在脚下,那是他曾经求都求不来的一张画。
寧风笙脸色微微发白:“都撕完了?”
“我想撕就撕。”南川世爵又撒下一把碎纸,紧绷的脸颊上满是嫉妒的慍怒!
“撕乾净最好。”寧风笙冷笑著道,“那还找我回来干什么……”
“寧风笙!”南川世爵厉声喊著,“你踩著这些垃圾滚出去,就像你当初踩著我的心进门!“
寧风笙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要走。
“寧小姐——”莫斯低声喊著,“你就说两句吧?”
“说什么?莫斯你应该早告诉我他把画撕了,免得我回来一趟。”
“说你和那条宫狗没什么,说你这么晚回来是有事耽搁了——”南川世爵突然扯开衣襟,刻意敞露出胸膛上那条狰狞的伤疤,“说你画了我这么多画像,你心里是在乎我的。”
寧风笙心臟揪痛了一下,刚刚他还吼著让她滚呢。
“说啊——!!”南川世爵暴戾大吼,不知道是喝醉还是生病,他的嗓音不对劲。
“我说有用吗,你又不信。”
“我信。”
寧风笙怔然,那男人从沙发上起来,摇摇晃晃走到她身后。
炙热的怀抱狠狠抱住她,一双手臂將她箍得死紧……
他的唇贴著她的耳朵,像一条搁浅在岸边的鱼,濒临死亡的窒息。
低声的、沉闷地央求:“你说……”
他的身体好烫好烫,像生病在发烧。
寧风笙被他烫得浑身发软,心臟也在发软……
她不允许自己再心软了:“你把这些画都撕了,还要我说什么……”
“一张都没撕,这些都是复印稿。”莫斯马上说道,“少爷怕你真的回来拿走了,就把原稿藏起来了。”
故意列印了这些复印稿冒充原作,又怕被她看出来所以撕了?
寧风笙心口酸涩,他还真有心机。
幼稚的心机。
“169个小时32分钟……你不该解释,为什么不回家。”南川世爵嗓音黯痛!
这里是她的家吗?他明明一直在赶她走。
她真决定走了,他又把她叫回来干嘛?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寧风笙……凌晨一点的街道好玩吗……”南川世爵近乎哀求的语气,“比玫园好玩?”
“我没去街道。”
“……我说你去了!!!”他突然暴怒。
寧风笙没明白他在怒什么,非要说她去街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