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欢不骄不躁,声音始终平稳:“如果你想说的就是这些,那我就告辞了,以后我们再也不见吧。”
景月盈站起身,扯著嗓子尖锐嘶喊,“你不想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吗!”
“是谁?”
舒欢仰著白皙的脸颊,她不確定景月盈会不会告诉她,所以她要淡定再淡定。
景月盈:“移居加拿大的莫启贤和穆红瑛。”
准確的地点和名字,如果她是撒谎,一验便知,所以…景月盈说的是真话。
舒欢:“无论如何,在这件事上我还是要谢你一声。”
她正要站起身,就看到景月盈五官狰狞起来,比电视里的女鬼还要悽厉。
“舒欢,你最好赶紧去加拿大,否则你的亲妈就要死了!她这个时候应该患上了急性肾衰竭,需要换肾。你不给她换肾,她就要死了!眼睁睁看著亲妈病死,畜生不如啊!你快去加拿大,快去啊!”
穆红瑛两个肾都出了问题,舒欢只捐一个肾是不够的。
如果舒欢一个肾都不捐,那也是一齣好戏啊!
原来景月盈要见她,打的是这个主意,舒欢心中瞭然。
在景月盈不敢置信的眼神中,舒欢缓缓站起身,五个月大的孕肚已经非常明显。
“你…你怀孕了?!”景月盈深受打击。
舒欢侧著身子平復心情。
“通过梦境,你知晓了自己的命运,跟自己拥有之物、之人生,失之交臂,所以你心理崩溃了。我建议你读一读尼采的《悲剧的诞生》,重新构建自己的认知体系,叔本华的《作为意志和表现的世界中》你也可以读一读,或许比你吃药有用。”
“再见。”
再见,困扰我束缚我多时的原著,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离婚后,舒欢读了很多哲学方面的书,读著读著…她眼前豁然开朗出一个新天地。
景月盈被“应得之物”折磨,舒欢因为“命中注定”痛苦,不同的是,舒欢靠自己走了出来。
许如风在吸菸室,而谢司衍不吸菸,也不想染上烟味,就站在外面跟他聊天。
“按理说,舒欢的精神也应该不正常才对。”
谢司衍黑眸骤然变得锐利,“闭上你的嘴。”
许如风“嘖”了声,“你听不出来吗,我在夸你老婆脑子…脑子漂亮,没有变得乱七八糟。”
怎么会认识这种不会正常说话的朋友,谢司衍没理他,因为舒欢走了过来。
离开青葵医院,舒欢觉得空气清新,树叶也绿。
“以前我怎么没觉得树叶那么绿。”
“一直都是这么绿。”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舒欢嘟唇,这也要没头没脑的怪他。
“我以后什么都告诉你。”谢司衍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笑意深邃疏朗。
虽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舒欢也没时间认亲,婚礼在即。
莫启贤和穆红瑛有实力移民加拿大,匹配到肾源,他们也有钱手术。
事后舒欢把换肾的事告诉谢司衍,向来谦逊儒雅的男人冷了脸,说出了他人生中最刻薄自私的话。
“无论你的亲生父母何故丟了你,她都不应该向你索取任何东西。就算你没怀孕,我也不同意你给她捐肾,你非要捐,我会要回来。”
舒欢意识到,这个男人比她自己都爱惜她。
“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我还要陪你到老呢。”
谢司衍托住她的腰身,咬住她的唇深吻,地面映出两道交颈的影子,风声朔朔,如胶似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