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到鬼族就被自家人干掉，月城，这就是咱俩的结局啊。”

听见枫染的一番话语，月城柳低著头没有说话，但搭在膝盖上的双手却已经徐徐收紧。

原本极具魅惑的嘴唇在一次次的挣扎之中被抿成薄薄一片，透著些许微红，惹人怜惜。

原本还算闹腾的空气经过枫染的一番话后霎时就冷了下来，整间客厅安安静静的，唯有听见二楼上一丁尼布忙活的脚步声。

它似乎又叫它的猫朋友来家里玩了。

一邦布一猫咪在二楼枫染专门修的猫爬架上玩得不亦乐乎，叮叮咣咣的。

这更惹得月城柳心烦，作为旧都陷落的倖存者，同时也是能干的文员，她知道的新艾利都秘密可不少。

也正因为知道，她才更加清楚枫染所说的都是真的。

——倘若一开始就知道了自己必死的结局，那你是否还有继续往下走的勇气。

枫染虚眯著眼，他需要验证一件事情。

“哈~~决定好了没？”

枫染打了个哈欠：“边防军內派系很复杂。”

“从直觉上来讲，我觉得鬼族的反叛多半就是里面其中某个派系给逼的，不然我不理解他们这么弱凭什么敢跟新艾利都对著干，这不符合种族利益。”

“所以现在边防军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搞种族大屠杀，没准只是想杀人灭口。”

“而你，月城...”

枫染按下脑袋，眸中哪里还有先前浑浑噩噩的昏沉。所剩的，也仅有如刀一般锋利的目光：

“种族屠杀已经是抹不去的脏水了，我不觉得他们会犹豫多杀你一个。”

枫染步步紧逼，锐利的视线就像针扎一样滯留在月城柳身上。

本就冷凝的气氛再度失温，空气几乎就要坠到冰点，极端压抑，眼看著就要到了临界值。..

“哼哼！”

忽然，枫染轻笑两声，仿佛是具有某种魔力似的，客厅內原本几乎要凝滯的气氛重新活络起来。

“也別那么紧张嘛，月城！那些不过是最坏的结局。先不提不一定会发生，咱们退一万步来讲，你不也没开始行动不是?”

说罢，枫染站起身，隔著一张桌子朝月城柳摆出一个疲倦的笑意，手扶额头：

“嘶~~稍微思考一下就更困了。月城，慢走不送，我得先去睡觉了。”

枫染踩著软绵绵的脚步离开，崔姬见状立刻从枫染腋下钻过去搀扶。

一手拉著枫染的臂膀，一手揽著枫染的腰。

崔姬的鼻翼微微抽动，嗅到了枫染衣领上清新的洗衣粉味道，顿感心旷神怡。

而面对崔姬的殷勤，枫染略感惊讶，但並没有多说什么：“说起来，我还得上楼去逮那只野猫了。隔三差五就来我这里混一顿猫粮，居然不给我睡，简直过分，今天必须抓到它！陪我睡一觉...”

“...等等！”

忽然一声娇喝传开，叫停了枫染正要上楼的脚步。

他身子后仰朝右边望去。

月城柳双手撑著桌子，好像使出了全身的力量让自己站起来，顶著椅子向后摩擦，发出嗤啦一声惨叫。

“枫染先生，我还是想要进去空洞，和鬼族联络。”

月城柳长吸一口气，並將其沉入心中，给自己平添了几分底气，“我始终认为，无辜的孩子与年迈的老人不应该为个別人的一念之差而负责。”

“鬼族有成千上万乾的妇孺儿童，他们每个人的生命都像天边星火一样璀璨。为了这些人的安危，我有理由为之冒险一次。”

话音落下的瞬间，月城柳紫红色极具媚態的眼神里射出一抹坚定的光。

强烈的情感顿若颶风一般呼啸而来。

枫染不由得为之惊嘆，嘴角一下子咧开，那件久久留在心中的疑惑终於得到答覆。

一开始月城柳很弱，只是普普通通的文职人员，经过与鬼族换血后才变得强大。

所以到底是后来的力量赐予了月城柳勇气；还是说一开始她就是勇敢者，愿意为了心中的公理而据理力爭

“桀桀，明知道会死但还是要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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