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落地上的恶魔见状笑了笑，儘管威压挤爆了他的眼，以太物质糊在脸上以至於他什么都看不见。

但这具身躯继承了枫染的感知力，他用別的感觉，“看见”了杰佩托的惨状。

杰佩托发出痛苦的呜咽，它强忍著怒火，在下一道天雷降临之前，它向恶魔发出疑问。

【为什么，你不接受我的提议。】

【我自认，这最符合价值。】

恶魔听著耳边传来的话语，不假思索道：“因为我无法保证我將永远保持自我。”

“一百年后的我是我吗？”

“成为多核以骸之后的我是我吗？”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至少现在的我还是我，我想乾死你的心至今未变！”

杰佩托沉默了。

在下一道天雷降临之前，它用剩下的以太物质在天空中匯聚成了巨大的以太光球。

经过短暂的蓄能过后，以太光球骤然爆发出亮光，一道雷射爆射出来。

轰！

恶魔闭上双眼，倾听耳旁风声的呼啸，等待死亡的降临。

但...他並没有迎来自己的死亡。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沉入一个巨大的坑洞之中，坑洞內灌满了毁灭性的以太物质，它们像泥浆一样充斥著整个坑洞，而恶魔正处在这以太之糊的湖底。

这时，恶魔颤抖的手指碰到了一样东西，他扭头看去，顿时瞪大的双眼：“崔姬！”

崔姬...不，或许应该说是魅魔。

她勉强掀起嘴唇勾勒出一丝苍白的笑意，任谁都能看出她的开心：“我挡住了哟，老板。”

“反覆使用半以骸化，就能让以太適性上升，然后变得更强。”

“现在我以太適性一百分了，已经完全追上老板了呢！”

崔姬闭上眼睛，她已经说不出话，只有嘴唇在无声颤动。

——有能力为老板挡枪了，真好！

枫染没有说话，也没有用最后的力气从坑底里爬出去，反而是將崔姬抱进了怀里。

先前说得那么大公无私，可到了最后，枫染还是选择了自私一把。

爬出去，变强，然后杀掉更多以骸？

够了，这种事他不想再做了。

...

大约一个多小时以后，有两位虚狩赶到现场。

仪玄看看悬崖上、又看了看百丈巨坑底部，眉团微蹙：

“看以太结晶的茂密程度，至少有上百万只以骸在短时间內集体死亡，同时还有两具庞大以骸残骸，疑似尼尼微与杰佩托...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去哪里也许我们就能发现。”

星见雅忽然发现百丈巨坑之底还有一个硕大的坑洞，里面沸腾著相当浓郁的狂暴化的以太物质。

於是，她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仪玄迅速跟上，问道：“发现了什么吗？”

“里面有一对相互拥抱的以骸...”星见雅眸光暗淡，转瞬闭上双眼，拳头攥紧。

仪玄嘆了口气，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忽地，仪玄听见什么东西响了一下，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用来测量以太活性反应的机器。

与此同时，它还兼顾著测量以太適性的功能。

【叮！出现异常，检测到附近有两个生命体有以太適性降低，请组织救援工作。】

仪玄：“咦？”

“等等，那是…”星见雅忽地眸光一亮，震惊道：“仪玄师傅，我从那头形似恶魔的【核】里看见了一根藤蔓，形似杀生藤！”

“尼尼微…不会还活著吧？”